因为少了秋甜的缘故，两年来，上班的地铁还是第一次让余震觉得十分冷清。
其实，比较闹腾的秋甜真的能让余震倍感轻松，尤其是精神上，能够治愈他的忧郁神经。
而且秋甜与他一起长大，像亲妹妹一样，比起一般人，又多了一份无话不谈。
但她就这样被调走，离开自己的视线，余震又有些担心，即使和自己身上的原因无关。
他想，这大概就是亲情分别时的滋味。
地铁静静的开动了将近十分钟。
余震站在靠近自动门的位置，等着下一个十分钟。
由于拥挤，站立的方式反倒比坐着能够更便捷的下站。
这是余震有空座也不会去坐的经验。
剩余路程有两站。
五分钟后，第一站到了。
随着下上的人潮，余震被挤到车厢的中间位置。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突然瞥见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孙少红。
只见她背部依靠着座椅，双眼眯着，面部在旁人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蜡黄。
而且黑眼圈明显，像极了长期失眠的人。
也许是感受到有人正盯着她看，她的眼皮瞬间翻起来。
见到面前的人，她微笑，眼角同时勾出一道不算太深的鱼尾纹。
“孙姐，早啊。”为了缓解尴尬，余震跟她打了声招呼。
“早。”她礼貌的回了一句。
而后二人一直沉默，直到一起出了地铁站，才有所交流。
不过大多是工作上的事。
到了鬼冢，简单开完会，大家便准备上岗工作。
孙少红被安排在最后一环节，协助一名顶替秋甜位置的员工。
名义上是协助，其实也就是实习。
这个工作虽然简单，但也是需要职业精神，以及强大的忍耐力。
毕竟是装鬼吓人，很容易被误伤。
不过，基本上来玩的客人都很有礼貌，没有因为惊吓误伤员工，有的虽然也有动作，但好歹潜意识知道是人假扮的。
而且在进店需知上面有标注“禁止打鬼”的字样，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被揍的几率。
但，这事还是要靠运气。
忙了一上午，到午饭时间，加上休息，鬼冢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左右。
余震摘下头套，刚将一块肉放在嘴里，同事吴月就凑了过来。
“哎，我问你啊，是不是因为秋甜被调走了，所以你伤心欲绝，偷偷的在楼下抹泪。”对方戏谑性的挑了挑眼皮。
余震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愣是看了好几秒。
“别不承认，我可是听见了。”吴月摆出你休想骗我的样子。
“你听错了吧？”余震边嚼着肉边说。
“骗谁呢！孙姐也听见了，总不能我俩个都听错吧？”吴月在同事间扫了几眼，确定孙少红的位置后，撞了撞余震的胳膊，继续说：“要不要让孙姐过来确认一下？”
“你真的闲。”余震不想再理她，自顾自的吃起饭。
这边吴月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赶忙跑到孙少红那，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下午开始工作的时候，吴月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吴月并不是老员工，算起来在这里也就半年不到，当初来这也是误打误撞，一时找不到工作。
而且她几乎是整批员工里面胆子最小的一个，被录用的时候，还犹豫再三，曾经服装没脱，走过镜子旁，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但她性格却很直，有什么就问，很活泼也很诚实。
所以当她问余震为秋甜哭的时候，余震先是觉得她在开玩笑，但后来一想她或许是真的听到了哭声。
至于是谁哭，那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吴月恰好是顶替秋甜的人，刚好又在余震的头顶，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她才认为是余震。
可，这真不是他。
他们七七八八算下来的工作人员也有二三十个，其中人数最多的在第二层，由于是丧尸元素，人自然会多一些。
可，吴月在四层，怎么能听的那么远。
而且每一层很多房间，声音传播自然会被阻断。
而且余震这一层，除了隔了几个房间的另两个人外，其他的便是一些自动化设备。
怀揣着对吴月“幻听”的各种猜想，余震决定还是等会下班后，好好安抚一下她，免得她胡思乱想。
毕竟胆小的人，越想一些事就越胆小。
时间大概到了下班的前十分钟，最后一批顾客已经送走。
余震将头套取下，抓着头发拎在手里，正准备走员工通道出去，突然被一段细碎的声音吸引住。
声音是从通向四层的楼梯发出来的，像是谁用手揉塑料袋的响动。
声音不大，但余震对此种引起心里不适的音色极其敏感。
这个时候了，应该是同事吧？他想。
“孙姐？吴月？”余震试着叫了两句，但并没有人回复他。
“蹬蹬蹬。”
鬼冢楼墙外部的员工楼梯上有了动静。
果然，刚才应该是同事。
余震站在原地，等到下楼声渐渐小了后，他才转身。
不过，几乎在他转身的同时，那段令人难受的细碎声又响起来。
余震眉头拧了一下，转而慢慢的靠过去。
鬼冢是全层灰暗的调调，所以，当你一个人处在这种环境的时候，气氛还是相当压抑的，即使是工作人员。
余震有些不太想靠过去了，他的身体移动到快到楼梯的拐弯处。
这个位置只要一探头，便能看到通向四层的楼梯。
但响动还在继续。
有可能是老鼠？
或者是......
还是，算了吧。
“哐哐哐”，余震转身，鞋子和地板碰撞的声音竟异常的刺耳，可他总觉其中夹杂着什么。
像是哭声，但又不太确定。
于是他赶紧走到隐蔽门前面，一把推开门，沿着楼梯回到了楼下。
一些同事已经换好便装，等着打卡下班。
余震在里面扫了几眼，最后将视线定在刚从女更衣室出来的孙少红和吴月。
吴月也注意到余震，然后，她走到余震边上，再次问是不是余震哭的。
余震否认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孙少红走过来说：“一起走吧？我们刚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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