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青读书的地方，是一所女子寄宿学校。
这是一所外国教会学校，位置在西郊，一共有三栋小楼。这里不仅学生全是女孩子，教师和其他职员也都是女子。
在我和徐胖子的印象中，就算是有钱人家，也只有男孩才能去上学。地主家的女儿有时候也读书，不过都是请了私塾先生，认识几个字而已。
像涛姐这样在省城读过书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我们两人不敢想象，竟然有这样的一所学校，里面全部都是女学生。
虞青青说，教会学校的校长和老师，都是修女，平时也很严格的。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数非富即贵，还有一些是外地商人官员家的女儿。
所有学生和老师都住校，其中一栋三层小楼，就是宿舍。一两百名学生中，年龄小的只有七八岁，年龄大的都十六七岁了。
这样一所都是女孩子的学校，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虞青青说，她在这里读书的三年时间，包括交学费等活动，还有开学放假的接送，都是杨柳飞过来。当初报名的时候，就说杨柳飞是虞青青的表兄，学校老师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刚入学的虞青青年龄还不大，同学间聊起来，她开玩笑说，表兄杨柳飞是降妖除魔的道人。
没想到，这次回到学校，校长什么也没说，请求虞青青立刻把杨柳飞请到学校，驱魔。
杨柳飞一听就愣住了，外国修女办起来的学校，就算是遇到什么怪事，也应该请附近的神父来驱魔，找道士算什么事儿？
具体的原因，校长也没说，只强调此事万分紧急，不能耽误。
没办法，怎么说也是虞青青的校长，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了，哪有什么闹鬼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女学生乱想，先去看看再说吧。
于是，虞青青领着我们，坐上几辆人力车，直奔女子学校去了。
路不好走，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地方。这里的住户明显非常少，附近有几家大菜园子，还有一些零星的窝棚。
学校在一个破败教堂附近，远远就能看到三层小楼，大铁门紧紧锁着。车夫对这里比较熟悉，告诉我们每个月放假的那几天，不少住在城里的有钱人，都会来接孩子。有些开着小汽车，有些就雇上几辆人力车。
不过，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大门紧锁，也不见什么人过来。
我们到了门口之后，虞青青拍门叫来一个杂工，让她去通报校长。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修女袍的老妇人，和两个年轻修女一起，慌慌张张走了出来。
杨柳飞赶紧上前打招呼：“校长，你还记得我吗？”
老年修女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就是我请你过来的，你身后的这几位？”
“哦，都是我的朋友，很有本领。”
“有本领就好，快进来，先到我办公室吧，这里是女子学校，很多事情不太方便，请你们原谅。”
可以看得出来，校长脸上十分焦急，甚至有些惊恐，看来学校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进了学校我才发现，三栋小楼彼此独立，但靠的很近，围成了一个“凹”字型。虞青青在旁边说，进门右侧是宿舍楼，左侧是教学楼，正中间是办公楼。其实，办公楼后面还有个大院子，里面有几排平房，是厨房和仓库。
校长的办公室并不大，我们进去之后，一名年轻修女立刻把门关上了。
给我们几人倒了茶之后，校长说：“我是三十年前从法国过来的，取了个名字叫罗若善，十几年前开始办这个学校。对了，这位是从法国来的白齐善修女，她很聪明，华文学得非常好，接下来需要什么，跟她说就行了。”
我们赶紧点头，杨柳飞问道：“罗校长，还是要请你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校长叹了口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声说：“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应该请你来帮忙，但是我确实没有办法了。前两个月，已经失踪三个学生了。”
站在旁边的白齐善修女开口说：“一开始，是两个十五岁的女孩，李谷兰和谢露，本地人，以前就多次偷跑到城里玩，本来都准备开除她们了。有一天晚上她们失踪了，我们以为两个孩子又偷跑出去了，但过了两天还没回来，通知他们家长过来，也说没有回家。他们父母也说，孩子平时疏于管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虞青青低声对我们说：“有些女孩子喜欢出去玩，甚至被骗走卖掉，报纸上经常有。”
“第三个学生，名叫苏瑶，还不满十五岁，平时很老实。当天晚上点名的时候，她还在。半夜同宿舍的女孩起夜，就发现她的床铺上没人了，当时以为她去厕所了，也没在意。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苏瑶还是没回来，她就这么失踪了。”
杨柳飞点点头，示意白齐善修女继续说。
这是，校长忽然解释说：“其实昨天晚上，我们就把罗伯特神父请来了，驱魔仪式没有用，神父都中了邪，胡言乱语起来。没有办法，我只能想到你了，学生都说，道士才最擅长驱魔除妖。”
我一听，这件事不简单了，于是说：“校长，你们为什么没找巡警？”
“不敢啊，首先这是教会学校，发生案件本来就不好处理的。再说了，这些女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准，他们的家人也不愿声张，害怕有损孩子的声誉，你应该明白的。”
我们都点了点头，确实，万一大张旗鼓寻找，发现孩子被人拐进了烟花柳巷，该怎么办？这些有钱人家，最怕孩子出这种事情被大肆宣扬。所以，他们最希望低调处理。
杨柳飞想了想，问道：“学校的大门平时都是锁着的，而且有人看守，所以她们不太可能从大门出去。那么，会不会是翻墙出去了呢？”
白修女忙说：“我们是女子学校，围墙很高，就是害怕有人翻墙进出。你们可以去看看，不可能悄无声息翻出去的。”
杨柳飞听完，扭头低声问我：“见鬼了？”
“没有鬼，这个学校肯定有古怪，我觉得咱们先转一转吧。”
从走进大门开始，我就觉得浑身冰冷，心神不宁。这个学校肯定没有鬼，但一定有什么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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