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主子，十三回来了。”
肖寒此时披着外衣，坐在书案前。他放下手中的信件，“让他进来。”
“参见主子。”肖十三一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起来吧。”
“主子，那几万大军现在驻扎在离京都城五里外的梅花坡，暂时没有其他动静。带军的人王爷也熟悉，是张丰。”
“就是那个当年被王爷打了一百军棍的张丰？”肖一开口询问。
“是的。”
肖寒面色如常的将手中的信件折好，塞入信封，“张丰手下有个叫李达的，你们可知晓？”
“李达？”肖一突然想到了什么，沉思了片刻。
“你认识？”
“王爷也见过，不过可能您不记得了。”
肖寒眉毛轻挑，“说说。”
“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七八年前吧，王爷从关外回来。路上遇到一对母子乞丐，母亲患了重病，命不久矣。那个乞丐跪在医馆门口拼命的磕头，求医馆的大夫给他娘看病求药。但是医馆的大夫看是乞丐，怎么也不肯。是王爷让属下给了他银子，让他去给母亲看病的，”
肖寒陷入沉思，“似乎是有这么件事。你说第一次？你后面还见过他？”
“是的，大概是一个月后吧，我在京都又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已经是刘成军中的一个小兵了。是他先看到了我，跟我道谢来着。结果就被他的上峰看到了，就是刘成。那时的刘成还是个小队长，但是认识我。所以，那个李达自然没什么好下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些人还让他学狗叫，喝尿，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出手了。但是······咳，这应该不算帮了他，只会给他带去麻烦。”
肖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多年后，我还见过他一次，不过他没看到属下。那时候的他应该也是个小队长了，他的手下在一家饭馆调戏良家妇女，被他打的吐了血，去掉半条命。还说，只要是他的手下，就不得做任何欺负老百姓的事。”
“是个有血性的，那还有的救。”
“王爷打算如何？是要······用这李达？”肖一问的小心翼翼。
“见见再说。”
几人速度很快，来到了刘成军队驻扎地不远处的一个小溪边。
肖寒一身月牙白长衫，披着同色系的披风，双眼直视着溪面。眼神幽深，如一汪泉水，深不见底。
“小贼，别跑。”
肖一望向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主子，来了。”
“嗯。”
李达本在军营中巡逻，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他第一时间发现追随而来。
黑衣蒙面的肖十三来到溪边，就直接去了面巾，冲着肖寒拱手行礼后，站到肖寒身后。
“靖南王？”
“李副将。”
李达的目光从肖寒的脸上移到肖一身上，停顿了片刻，“不知王爷将末将引来此处，有何指教。”
“指教倒说不上，”肖寒低沉的嗓音缓慢而有磁性，“敢问李副将，你们此次大军入京，可有皇上御诏？”
李达眼神微闪，“我们得到消息，皇上病重，将军让我们入京勤王。”
“呵！勤王？是有人要造反？”肖寒不紧不慢的语气，让李达额头都渗出了汗。
“将······将军说，镇国将军府勾结北疆，意图······意图谋反。”肖寒身上的威压太盛，李达不停的擦拭着汗水。
“不说皇上对镇国将军府一事尚无定论，即使罪名已定，镇国将军此时已关入天牢，何须你们大军入京勤王？”
“这······”
肖寒眼神微寒，直直的看向李达，“李达，这个理由，你信么？”
李达看向肖寒，那眼神很是复杂，“王爷，李达只是一个小小副将，并不能左右上面人的决定。不论因为什么，我们将士只有听令的份。”
“那让你们造反你们也听令？”
“王爷！”李达脸色惨白，“王爷······您不可······”
“李达，你是聪明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你真的相信刘成所言？刘成是什么人，你在他军中难道没有一点了解？”
“王······王爷，李达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
“李达，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李达身子一震，眼神迎上肖寒，就这么直直的看向他，没有说话。
“李达，你当初进入军营是为了什么？”
李达眼眶微红，声音沙哑，“保家卫国。”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李达没有说话。
“李达，本王给你一日的时间想清楚，明日同一时间，本王在此等你的答案。”
李达依旧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肖寒一眼，微微拱手后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肖一才开口问道，“王爷，您觉得李达会怎么选？”
肖寒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不论他怎么选，都不会影响结果。不过是看在他还算个人才，本王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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