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清哭着说道：“我要我师尊，师哥，你把我师尊带回来。”
辛九淡漠地说道：“你师尊也要她师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慧清哭得昏天黑地。
虽然上清门暂时无事，但覆灭的结局，怕是很难改变了。
慧语也哭出声来，赤宵紧紧地抱着她，劝慰道：“放心，我一定为上清门复仇。”
慧语嚷道：“上清门好着呢！”
“是，是。我说错话了，上清门不会有事的。”
“你发誓。”
“好，我发誓。”
上官碧寒皱眉，忍不住嗔道：“你发个屁誓呀，你能保上清门没事吗？”
赤宵皱眉：“那个……我可以去上清门守着。”
“放屁！去上清门守着，就是给魔族添道菜，咱们仨都得给上清门陪葬。”
“再说了，赤九门咋办？自己的门派要是被端了，其他家族还会帮咱们吗？”
慧语闻言放声嚎啕，与慧清两人，哭得此起彼伏。
别筱竹站了起来，辛九连忙说道：“师尊，玉清真君已经收殓了所有人的遗体，您不要回去。”
“我知道，我不走。”
别筱竹走到门外，看着跪在院中抽泣的玄真门弟子，威严地说道：“你们是玄真门最后的香火，从今而后，任何人不准离开赤九门半步。”
“你们要勤加修炼，延续玄真门香火。”
十几名弟子一同叩拜：“谨遵掌门法旨。”
辛九走到别筱竹身边：“师尊，您的继位大典……”
“不用搞那些没用的。”
别筱竹打断了他：“仙山都丢了，还有什么脸面搞继位大典？”
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辛九，成败……都在你了。”
辛九沉默，心里再一次涌起了逃跑的念头。
可是……真的没法跑了。
秋娘惨死，玄真门覆灭，玉清真君那般决绝，千年前仙尊的布局。
这一切，都要他来承担。
入夜，辛九留在灵堂为秋娘守灵。
紫璇走出灵堂，小声嘀咕：“魂魄都没了，还守什么灵啊。”
南歌低声斥道：“把嘴闭上，一天不挨打都难受。”
紫璇嘟嘴，却也不争辩。
眉音回房静修了一个时辰，又回到灵堂，坐到辛九身边。
“你怎么也不看看，玉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辛九答道：“无非就是提升法力的东西，玉清真君不是说了吗，让我量力而行，我自恃定力不足，还是不看了。”
眉音静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万一不是呢？”
辛九浅笑：“你这么好奇，你去看就好了，如果不是，你来告诉我。”
眉音白了他一眼：“我不去，我要是去看了，无非两种结果。”
“一是来告诉你，不是提升法力的东西。”
“二就是不告诉你，可那不就证明是提升法力的东西吗？你也就知道了呀。”
辛九牵了牵嘴角，没说话。
房间里，火刑打开了玉盒，里面是一块人的额骨，而且散发着浓重的灵气。
下面还压了一个油布包，里面是一张羊皮，上面镂刻了一句话。
以我毕生修为，助你功成。
火刑将东西原样收好，放回百宝囊中，起身出门。
来到灵堂，走到辛九的另一边坐下：“我是玄青真君的关门弟子。”
辛九和眉音一同愕然看着她。
火刑拿了两张纸钱，放进火盆里。
“他本来不准我告诉任何人，可惜……他连魂魄都被打散了。”
辛九静默了片刻，唤道：“师叔。”
火刑没应声，盯着火盆里的火苗，好一会儿才问：“你是谁？”
辛九答道：“据说是琼华真君的转世。”
火刑问：“你不确定吗？”
辛九摇头：“这种事，谁能确定？”
火刑看向眉音：“你早知道了？”
眉音点头：“被封印的时候就知道了。”
火刑又将目光转向火盆，拿了两张纸钱放进去。
“他们想让你做什么？”
辛九答道：“杀掉魔族所有高手，从根本上解决魔族之患。”
火刑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有把握吗？”
辛九摇头：“没有。但也没有退路。”
火刑又往火盆里添了两张纸钱，然后站起身离开了。
眉音问：“还要觉醒吗？”
辛九点头：“必须要觉醒，我得知道有关琼华真君，更多、更详细的事情。”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
两人回头，看到钟思元走进了灵堂。
先是跪到灵前，给秋娘烧了几张纸钱，然后转身坐下，看着辛九。
“爹，你把我吃了吧。”
辛九一愣，随即摇头：“我不吃人。”
“爹，你有没有想过，你无论是法力还是妖力，都已经这么高了，却还是没有转变成妖身，这是为什么。”
辛九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小脸，问道：“因为我不吃人？”
钟思元很认真地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
辛九摇了摇头：“回去睡觉吧，万一你娘醒了，瞧不见你，又该着急了。”
钟思元低下头琢磨了片刻，站起身向两人行礼，然后离开了。
眉音说道：“思元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凡是妖，都吃过人，即使是草木之精，多数也曾吸食过人的精气精血。”
辛九沉默，人为灵根，其精气血肉谓之纯元，医书上确也有以人血为药引的例子。
眉音又说道：“其实你也可以试试，但不必吃思元。”
“这世上大奸大恶的人很容易找，随便吃一个就是了。”
辛九皱眉：“我真吃不下，想想就反胃。”
眉音起身：“我去给你寻一个来。”
“别！别！”
辛九抓住她的手：“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吸过一个老妪( yù)的精气精血，是公主的乳娘。”
见她眼中有怀疑之色，辛九又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凝蕊。”
眉音坐下，神色落寞：“看来跟吃人没关系。”
辛九又往火盆里添了几张纸钱。
“我总觉得吧，是上清真君把我的命魂压制得太久，我转成妖之后，他还一直压着我，所以我才想要觉醒。”
眉音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要不……把思元吃了？”
辛九皱眉：“先不说我忍不忍心，真要是把思元吃了，雪儿也活不成了。”
眉音叹气：“你要不死在女人身上，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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