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薇将信给他看：“季相看看补充一些。”
季清哲很认真地看完，但表情却蒙上一丝不解，他以为王上给莫天寅新的地图，是让他开开矿或是开荒。
再或是养马，囤兵，兴建军工作坊和军事基地之类的大事。
结果没想到王上叮嘱的事项，全是细小之事，不许乱砍树，不许过度猎杀野兽，不许变牧场为耕地，扩大森林，保护水源……
季清哲看迷糊了，直接问道：“王上，这些事跟现在陇右发展，有何关系？”
李凌薇没法告诉他，千百年后陇右道变成了什么样？那片瑰丽的大地，沙漠化严重，人口极少。
反而是烟瘴之地的岭南，成了人口大州。
她只拿黄河几次发洪水的情况来说明，在黄河上流边上砍几颗树，致使堤扩大，泥沙变多。
但对中流和下游的影响就极大了，洪水就是这样引发的。泥沙堵塞，水道不通，光靠修堤，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据记载，千年前黄河上游两岸是大片森林，但经过千年砍伐，建房子、造家具、烧柴……
森林面积一年比一年小，而黄河的泥沙问题出一年比一年重。
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情，但经过时间的发酵，就成了致命问题。
陇右的情况也是如此，玉门关外就是黄沙，如果关内随便砍树开荒，将牧场变成田地。
那么几年后风一扬，关外的沙吹到关内，关内的良田变成戈壁滩，接着就变成了沙漠。
所以，我们要从源头把问题找出来解决掉。而不是等到不可挽回时，再去想办法。”
季清哲听了长眉紧皱，他自认看书多，学问深，探花郎不是白考的。但他好像从来没看过这个问题。
公主好像给他抛了一个全新的学问，而他就像个启蒙的学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他又有了当初第一次看世界地图时的感觉。
原来世界这么大！原来问题的根源是这样的！
我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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