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婉诧异地张大嘴巴，“大人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知道岁岁被人贩子偷走和不知情的路家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他也是找了四天半才找到岁岁的，没有资格指责他们。
他缓了口气，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何慕婉。
何慕婉才知道这个长得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孙女居然受过那么多的苦，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照顾得了痴呆的奶奶，甚至被卖到了坏人家里！
她伤心欲绝地抱住了岁岁，“孩子，你受了太多苦了，你才四岁半啊！那样的日子你是怎么撑过来的？！我都不敢想象，你那个时候该有多瘦！”
岁岁任由何慕婉抱着，没有挣扎。
路奶奶给她的感觉很像牛家村的奶奶，都是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心疼她。
虽然牛家村的奶奶已经离开了，但是她又拥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奶奶。
“孩子，奶奶跟你保证。”
何慕婉松开岁岁，跟她对视，“奶奶一定会努力找到自己的肉身，肯定会找到治好你喉咙的方法的。”
岁岁抓起奶奶的手看向白无常叔叔。
白无常听到她的心声，叹了一口气才转述给何慕婉：“她说你不要太着急，现在也不知道做手术之后能不能治好。你刚刚才恢复神智，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何慕婉眼睛湿润了，“好孩子。”
她收拾了一下外露的情绪，才对着两人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看能不能感应到我的肉身。”
“等会。”
白无常叫住了，“你已经恢复正常就没必要四海为家了，留在这里吧。”
何慕婉很犹豫，“可我这个样子。”
白无常说：“我可以帮你躲进那串羊脂白玉手链里面，这样也能好好休息。”
何慕婉求之不得：“谢谢大人。”
她走到床边，柔和地看了一眼熟睡的路林澈。
他们说话的时候是在白无常的阵法里面发生的，所以路林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何慕婉给路林澈掖了掖被子，“都长那么大了。”
想到自己差点杀了这个小孙子，何慕婉就一阵心悸，后怕不已，幸好阴差大人和她的小孙女阻止了她。
她摘下路林澈手上的链子，怀念道：“没想到延年真听了我的话，把这条链子送给了你。我曾经带着这链子找寺庙里的住持开过光，能保佑佩戴之人的平安。”
何慕婉把链子给岁岁。
岁岁没收，指了指床上的小堂哥。
“这个没关系的。”何慕婉知道岁岁的意思，笑笑说，“林澈是因为我才魂魄不稳定的，我已经好了，他自然不会在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男孩子粗心，不适合戴太精细的饰品。”
岁岁这才放心，将手链戴回去了。
随后白无常手一挥，何慕婉就化成一缕青烟飘进了羊脂白玉。
岁岁感觉自己的手腕处热了热，笑着轻轻摸了摸那块白玉。
白无常推开房门，“走了，你该去睡觉了，不然明天起开小心你爸说你。”
岁岁想，爸爸才不舍得说她呢！
但是也不想打扰到了小堂哥休息，就跟在白无常屁股后面出门了。
回卧室的路上，岁岁还在想到底是谁想害奶奶。
白无常用食指搓了搓下巴，思忖道：“知道你奶奶的行程还让你奶奶这么紧张，不惜迟到也要从机场掉头的，肯定是你奶奶身边很亲密的人。”
奶奶很亲密的人除了爷爷，就是伯父还有堂哥他们呀，还能有谁？
想到这，岁岁突然顿了顿。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奶奶的妹妹何绣婉。
她是奶奶唯一的妹妹，关系自然亲近。
但是怎么可能呢，无缘无故的姨奶奶怎么可能会害奶奶呢？
考虑到她听不到姨奶奶的心声，岁岁对这件事情存疑，改天等姨奶奶来她家的时候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
白无常表示赞同，他说：“但是你千万要小心一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你奶奶有可能还活着。一个早就被认定死亡了十年的人居然回来了，这是很可怕的。”
岁岁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
每天下午是路延年的点心时间，热心的岁岁又接过厨房阿姨手里的活，把吃的送去了爷爷的书房。
路延年正在书房练字，一笔狂草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力透纸背。
看到孙女来了，路延年才放下毛笔，“来给爷爷看看，最近有没有变胖。”
岁岁跑过去，被路延年拎起了一把，又放回去，“不错，我们家岁岁最近又重了一点点。吃得多，爷爷才放心。”
岁岁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她这段时间被爸爸投喂，都要变成胖岁岁了！
路延年练字的时候站了许久，这才又坐了回去，乐呵呵的说：“我们家的小孙女真是个小福星，来的这段时间爷爷的肩膀居然不酸了。以前顶天了只能练三十分钟的字，现在居然能练上一个小时了！”
岁岁乖巧地受了爷爷的夸奖。
她总不可能告诉爷爷，害爷爷肩膀酸痛的是奶奶，现在奶奶还栖息在手链里面吧。
小姑娘无功不受禄，得了爷爷的夸奖就绕到爷爷背后给爷爷揉肩膀。
“我孙女真乖。”
路延年靠在椅子上，欣慰又舒服的喟叹一声。
虽然岁岁力气不大没太大效果，可路延年这心里被她的行为暖得饱饱涨涨的，像喝了口温开水一样暖心。
岁岁给爷爷揉了十多分钟肩膀就开始瞌睡了，她昨天跟着白无常叔叔蹲守奶奶到大半夜，实在是没睡多久。
路延年感觉到肩膀上的力气轻了，转头一看，小姑娘居然站着睡着了！
路延年哭笑不得，拍了拍他孙女的手，“岁岁，困了去爷爷书房里面的休息室去睡一觉，别硬撑。”
岁岁用小胖手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点点头，然后脚步虚浮的去了爷爷的休息室。
乖乖脱掉鞋子躺到了床上。
再醒来时，她就听见到了书房门开的声音，好像有人进来了。关键是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就是姨奶奶何绣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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