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葛舟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开了电灯，三十瓦的小灯泡发出光照亮了堂屋。葛舟将车子停放好，然后打开厨房的灯。阴冷的天气，葛舟先点燃了柴火。
“程叔，香菜阿姨，我家的灯好像亮了。我爸应该回来了。”葛水在陈浩家吃完晚饭，然后围着火炉烤火。葛水坐在窗户边上，透过窗户上的塑料膜看到了外面朦胧的光。
“是呢，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香菜说道。
“我先回去了，多谢你家的饭菜。”
“你这孩子，都是左邻右舍。说什么谢不谢的。”香菜笑着说道。
“爸”葛水提着行李走进开家门。葛舟正在火炉上煮面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有。”葛舟看到葛水问道。
“下午到的家。晚饭在程叔家吃的。”葛水说道。
“哦，把东西放进去吧。再吃点。在外面好吧。看你黑了不少。”
“还行吧，干活难免风吹日晒。妈他们没有回来？”
“她们今年不回来。你侄女太小，路上不方便。先把行李放下。吃点面条吧。”
“嗯”
“今年跟你师傅去了哪里呀。”葛水放好东西就回到了火炉旁拿了一个凳子坐下。稻草编织的草凳坐着很暖和。葛舟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面条说道。
“跟师傅在省城做木门，有时也打一些家具。帮人家干活按照做的数量算钱的。一天能挣个十块钱吧。”葛水说道。
“也不错。比在家里有出息。自己挣点钱也不容易。不要大手大脚的花钱。存着点，你也要开亲了。”葛舟说道。
“嗯，我知道的。给”葛水说着拿出一包烟递给葛舟。
“你学会抽烟了？这烟多少钱一包。”葛舟问道。
“七毛钱一包。”
“嗯，抽烟不要太厉害，少抽点。你妈寄了几条烟回来。过年就不要买烟了。”
“好。”
“让一下”葛舟将炉火上的锅提起拿到一个木架上。
“锅里还有。先吃着。”葛舟剩了一碗面说道。葛水拿起筷子，端起碗坐在火炉边吃着。
“有没有谈对象呀？”
“要干活。哪有空谈哦。”
“家里倒是有几个介绍的。年后托媒人去说说。”
“我初六就走。”
“这么急。”
“嗯，明年跟师傅去工地上装模。挣的钱多一点。”葛水说道。
“嗯……在外面小心点。明年打算去哪里。”葛舟问道。
“今年本来打算去粤洲的，后来省城的老板留我们，还给加了些工钱。今年师傅还有几个是兄弟都想去外面闯闯，听说粤洲挣钱多。”
“在外面就只能靠自己了，有空给你哥打个电话。有他的号码没有。”
“有的，平时就是太忙了。”葛水说着低下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你要藏在心里。”
“没有，我就是想多挣点钱。没其他的想法。”
“没埋怨你哥？”
“啊”葛舟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听外面风言风语。你哥要撑起那么一个家业也不容易。那么多人等着发工资吃饭呢。霞妹他弟弟在港城开了一个小馆子。他家有家传的手艺。做的一手好菜。所以霞妹带她过去也是给了一碗饭吃。听说挣了一些钱。他毕竟是你亲哥，有需要一定会帮你的。你哥见过大世面，也有自己想法。你多跟他说说话。有什么想法跟他说说。”葛舟说道。
“爸，我没有怨他。我自己也能挣钱。哥他很有钱吗？”葛水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也不知道。”
“叶子不回来过年？”
“她去了京都。明年高中要毕业了。”
“哦，她爱学习。多上点学也好。不像我学不进去。”
“你自己先做着。等开了亲，有了负担。叫你哥帮你找个事情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平平安安的才是福气。”
“嗯，我知道的。”
“在外面也别傻里傻气的干活。该取巧的也要取巧。”两父子边吃边聊。
离过年还有几天，葛水往左邻右舍走走，聊聊天，喝喝茶，见人就发烟，发糖果。两天时间就发出去一条多烟。出门搞副业的人不是很多，在外面虽然很辛苦，不过能及时回家过年的多少都挣了些钱。从外面买些食品水果相互分分。在这个物质缺乏的年代。吃的东西是人情交往的硬通货。每年搞副业回来的人也成了村子里羡慕的对象。
过年了，大街小巷鞭炮砰砰响。只是这一天京都下起了雪。积雪让过年更加显得厚重。葛瑶在葛叶和烟妹的带领下在院子里放起了爆竹。海兰跟卫霞妹在厨房里做着饭菜。葛布抱着葛伊在客厅里陪着秦民嗑瓜子看电视。葛伊一会儿看着电视津津有味，一会儿摆动着手脚身体在葛布怀里一摇一摆的，葛布一手拖着葛瑶的小屁屁，一手揽着身体，全身是劲的孩子一摇一摆。葛布差点没有包住掉到地上去。卫霞妹教葛布抱孩子姿势好几次。葛布也就勉强记住要领。保镖们或者在跟葛瑶玩耍，或者帮着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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