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没有看错，后面的人确实是胡斐。
胡斐带人上二楼时，二楼的房间座位差不多给先上来的客人包揽，他们个个都占好位置，剩下的刚好给胡斐的人。
“是胡掌柜吗？黄掌柜在里面等，要不要见上一面。”他直接带路的，哪里像是询问。却是自己熟悉的崔九。
胡斐会意地点点头，跟着进去。房里是一瘦削清俊的老头，似乎没有了早年的霸气，胡雯主动开口：“别来无恙啊，黄掌柜，哦，应该叫你洪掌柜。”
崔九静静地退出去，关上门。
洪掌柜站起来，作了个请坐的手势，脸带喜色，显然对他能回京感到喜悦，虽然易了容，但是还是能在轮廓上看出胡雯的身影。
“长者为尊，你先请坐！”胡斐说，作了个手势。
“好，既然你尊重我为长者，就应该明白，我请你过来是，要帮我做事的。”洪掌柜打蛇随棍上。
胡斐淡淡地回应：“刚才论长幼，我必须尊重你，礼不可失，现在坐下来谈的是公事，我们是平等的，公事公办，在不失原则的基础上我会尽力帮你。”他摆摆手。
“不要拒绝那么快，都没提做什么？”
“也对，说说什么情况吧，二皇子都不是自己人，和西林党人混在一起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叹了一口气。
“还有多少是自己人，保皇派，确实要查清楚，这是首先要做的事。为什么不召小六回来？”
“已经召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比你还慢！”洪掌柜叹气说。
“让他去做这个事情就对了，忠顺王爷也转向了？”胡斐问。
“他的儿子们肯定和悠大人混在一起了，他还在摇摆，听说有人向芍药提亲，对方就与悠大人有关。”
胡斐张嘴愣一会，还是没说什么。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他盯着胡斐。似乎在告诉对方一个秘密。
“嗯，不奇怪，贾府几个小辈也投靠了了悠大人，被他们怂恿着准备向松江府买火枪呢？”
“他们要做什么？”
“皇帝和兵部都给架空了！老头子！过段时间你就变成一个泥章，吃饱了去盖几个章，然后再去睡觉，这是他们为你安排的日程。
实话实说，他们是想把北边野人残余全部清空，要那块地！”胡斐娓娓道来。
“你确定？”洪掌柜越听越怒，越听越惊！
“要那块地是确定的，要地来干什么确是我猜的，我猜是他们给自己留条后路！或者作为一个点，居住点，就这么简单！”他笃定地说。
“那里天寒地冻的，一年四季寒冷占一半时间，悠大族人又不笨，要挑也不选那里啊！”洪掌柜怎么也不信。
胡斐冷笑着刚要说话，有人敲门进来了，两人看去，却是若兰。
胡斐变脸呵呵笑：“店小二来斟茶了，正好，讲话多了，也有点渴。”
她白了一眼，说：“有见过这么美的店小二么？”
“没见过，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是不是想支开我，不方便我听？”她又试探问。
胡斐忙摆手，“别误会，刚才是实在话！”
不再理她，对着洪掌柜说：“话续上回，我要批评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自己的万里江山地盘，却没有丁点了解，大半辈子怕是都用在耍权谋诡计上面去了吧！”
胡斐不理会他的羞愧，继续说下去：“那里其实是块黑土地，种子撒下去，不用施肥，庄稼都长得茂盛非凡，那里的野人捧着金饭碗去乞饭，笨得离奇，你不应该啊，你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天选之子啊！四书五经害死人啊！
那边还有一个出海港口呢？天选之地啊！悠大族人是人精啊！筹划恐怕不是一两年了，哪里笨了？”
洪掌柜羞愧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胡斐转头对若兰说：“若兰啊，你不会请一个老学究教重八吧？这是血淋淋的样板啊！”
若兰生气地怼道：“现在是我教，以后是你教，谁有资格做他先生？”
她的话为洪掌柜分担了大部分火力。
胡斐一怔，转话说：“刚才说口渴了，我这么认真，为什么你不相信，听不进去呢！”作势要出去叫人。
“我去！我去！”若兰忙抢着去。
这话怎么听也是不舒服，去就去，怎么讲粗口，这么斯文的小女子，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他挠挠头，自己想多了！对面的老头也是不懂民间的骂人梗，还在回味着刚才胡斐的话，似乎已接近大彻大悟。
等若兰捧着茶壶回来时，洪掌柜问：“你们船厂准备怎么帮朝廷？”他其实想说的是如何帮助他。
胡斐一边喝茶一边说：“船厂不是我个人的，咱们在讲公事，公事公办，先说说你能给我们船厂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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