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宫里，丹树被拔走后留下的大坑已经填平，铺上了青灰色的石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无洛坐在台阶上面的长榻上，正在闭目养神。
时琰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殿，“你知道我会来？”
无洛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睛好似已经看穿她的目的。
“你现在一定很喜欢血的味道吧？”
时琰皱眉，她刚才化出这个分身，消耗了不少内力，此时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不但喘不过气，时不时还会感到阵阵剧痛。
她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
无洛起身，悠然走下台阶，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嘲讽地看着时琰，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时琰，看来你这次飞升后，已经不记得你第一次飞升之前的事了。”
时琰疑惑地皱起了眉。
无洛背过手走了两步，看着大殿外，说：“你以为一万年前，你为什么没能走出那一步，和凌霄在一起？那不单单是因为神魔殊途，也是因为你自己。”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时琰，说：“为了你不会再次坠入冥界，成为地狱冥魔！”
时琰瞳孔微缩。
无洛的话荡在耳边，“所以你现在的痛苦，是你背叛神界的代价！”
***
离开九重天回到人间，天还不亮。
时琰站在院子里吹着冷风，轻声呢喃着凌霄的名字。她蓦然看着对面凌霄的房子，摸了摸手上的龙晶戒。
她必须尽快治好凌霄身上的伤和残缺，在她重新成为恶魔之前。在此之前，她不但要尽力克制，防止自己被黑暗吞噬，还要抓紧时间解决子巫的事。
因为夜里分身去了九重天，时琰消耗了大量精力，因此第二天一直都恹恹的，直到晚上凌霄过来吃饭，才堪堪打起精神。
听到门铃响起，时琰大步上前开了门。
凌霄这次没有穿汉服，而是披着一件羊绒大衣，里面是一身正装，头发也已经齐肩。
为了不显凌乱，他用发胶随意地往后梳了两下，看上去十分狂野，但鼻梁上那副无框眼镜，又为他平添了文雅气质。
真骚啊！时琰看得入了迷。
时正南和楚雨芝也走了过来，看见凌霄，也不禁惊叹于他的气场，热情地让他进门：“凌霄啊，欢迎欢迎！”
凌霄突然被时琰以外的人直呼姓名，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但伯父伯父这个称呼，他叫不出口。
再说，两个凡人，就算和时琰关系再密切，也当不起他一句称呼。
“时先生，楚女士，第一次登门拜访，略表心意。”
秦允和冰易跟在后面，手里各捧着两个礼物盒。
“楚女士，时先生，这是我家先生为二位准备的礼物。”
楚雨芝笑着接过礼物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掐金丝点翠耳饰，金黄和翠蓝之间，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浸淫奢侈品多年的楚雨芝，一眼就看出这对耳饰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古董。
如果是平时，看到这样出彩的好货，她一定爱不释手，但现在，楚雨芝却觉得这盒子拿在手里有点烫手。
好像是用女儿换来的。
“凌霄啊，这怎么好意思？”
凌霄微微颔首，“应该的，是我思虑不周，早就应该过来拜访二位。”
时琰在一旁撇撇嘴，心说装的还挺人五人六！
时正南笑着说：“凌霄，我们先进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随后他喊时琰一声，示意她招呼凌霄。
时琰心里装着心事，懒懒地走到凌霄身后，推着他往里走，边走边回头说：“冰易，秦允，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冰易这么有眼力架的人，怎么会打扰自家尊主拜访“岳父岳母”，而秦允也想和冰易单独吃饭，两人笑着拒绝：“我们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时琰也不多留，推着凌霄去了餐厅。
用餐期间，楚雨芝看凌霄右手一直戴着手套，便问了一句，“凌霄啊，在家里吃饭怎么还带着手套，不麻烦吗？”
时琰给凌霄夹了菜，抢先答道：“他手上有块疤，怕你们害怕而已，妈，吃菜吃菜！”
一顿饭，时正南夫妻和凌霄相谈甚欢，只有时琰，有些不在状态。
***
月色中天，时正南和楚雨芝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司机把行李搬到车上，说：“啧啧，真遗憾。”
楚雨芝抬头看看二楼亮着灯的房间，点点头，“是挺遗憾，凌霄如果不是身有残疾，该是多么完美的女婿啊！”
时正南挑起一边嘴角，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走吧，落地都半夜了。”
***
卧室里，凌霄穿着衬衣靠在乌金木柜橱边，看着站在窗边的时琰，问：“他们走了？”
时琰拉上窗帘，“嗯，去南方参加个经济论坛，顺便谈合作。”
凌霄走过去抱住她，将她头发解开，五指插进她发间，低头吻着她的唇。
时琰呼吸一滞，心中黑暗的欲望瞬间被凌霄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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