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夜城，上午九点。
西凤路口，垃圾回收站外。
一辆载货的车终于出现，它熟练地停在垃圾回收站外。
回收站铁门拉起，好些人跑出来，将一具具冻得僵硬的妖兽尸体丢上了车，其中还夹带着几具人的尸体。
等车装满，盖上遮挡布，轰隆隆又开走了。
“挺隐蔽的啊。”
林九牧望着远去的货车，面无表情，直到车子开远了，才骑着小松子追了上去。
半小时后。
大货车沿着主干道一路行驶，却不是哪个仓房或哪个废弃点，它出了城，加大油门直奔某个方向驶去。
这一点，让林九牧微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圣堂谨慎之下，很可能在城里某处让人想不到的地方隐藏，没想到在城外。
看似城外安全，其实城外是最容易暴露的，因为城内民宅总不会有人无故闯入，但城外却常有御妖师在历练。
从青草地、沙土地上两条深深的车辙印来看，这货车押送货物也确实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林九牧瞅准机会，在车子被一些凹坑垫得波荡时，抓住车身轻盈一荡，落在了货车上的尸堆里。
但他失算了。
此时太阳升了起来，热浪让那些冰冻的尸体有了瓦解的迹象，淡淡的尸臭味或血腥味挤在狭窄的布下空间里，臭气熏天。
林九牧暗骂一句，屏住气，悄然催动灵气，顺着肢体蔓延开，很快将整车的尸体笼罩，他并没有施展得多强烈，只是冻住薄薄一些。
一小时后。
货车嘎吱一声停下，他和另外的尸体保持在一块，急忙屏住呼吸，耳朵竖了起来，听着外边的动静。
‘咔哒’一声，应该是什么金属的开关打开了，接着刺耳的金属拉拽声，是铁门！
货仓微微倾斜，林九牧也仿佛半立着，重心往脚靠近，接着身体一滑，跟着一众尸体坠落下去。
仿佛滑道一般，滑了几圈后纷纷落地，林九牧落在了尸堆上面。
“咦，这次来的货保存的不错嘛，还凉着。”
“可不是咋地，之前的就过分了，送过来直接发臭，害得我那天午餐都没吃。”
“赶紧送吧，送完去喝两杯。”
“走走走……”
听着说话声，感受着身体在微微一动，林九牧紧闭的眼睛眯出一条缝来，打量着周围。
他身处地下，一条灯火通明，颇为干净的通道里，和其他尸体一块躺在一辆推车上。
一共三辆推车，接着所有的尸体，有三个人在前头拉着，不知要运往哪里。
有那么一会，林九牧想暴起解决掉他们，但不确定这实验基地的实力情况，最终还是安耐住了。
在通道内兜兜转转了一会，移动的速度逐渐放慢，前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林九牧‘卧槽’一声暗骂，猛地坐了起来，跟诈尸一样，但下一秒又急忙躺下，拉了个尸体盖身上。
泥马！
他们怎么在这！
刚刚‘诈尸’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毒龙！猎毒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玩毒的怎么会在这个实验基地，会不会太巧了？
“见过毒龙大人，猎毒女大人……”
几个拉车的见到二人，诚惶诚恐地问好。
“嗯，新一批到了，正好一起走吧。”
毒龙说完，几人一块往前走着。
沿途，毒龙和猎毒女聊着。
“林九牧到夜城了。”毒龙说。
“你想对付他？”
“那小子是个狠人，初来乍到，一夜之间杀了一百多人，全是黑御，真是疯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都在猜测，有猜测是来对付我们的，但这言论站不住脚，图伯城之后我们与他便不再有其他冲突。”
“也许只是顺道，他护送前鮀城镇守使，到了夜城顺便做点任务，这并不奇怪。”
“那你要对付他？”
“你很在意这个？”毒龙的声音中带着些疑惑，“无所谓了，我没时间对付他。盘龙山有些古怪，我王命我去探一探，听说那小子拒绝了几个小辈的探索邀请，没有他搞破坏，这最好。”
正说着，一阵开门声响起。
林九牧眯起眼打量，看到一个与通道相比要显得肮脏许多，满是血污和残肢的实验室，淡淡的血腥味从中弥漫出来。
几人和几辆车都进了实验室，大门缓缓关上。
“毒龙，你个狗娘养的，卑鄙无耻的家伙！”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玻璃响了起来。
林九牧脑袋微微一动，调整了下方向，看向声音来处，顿时眼皮一跳，眯着的眼里闪过极不明显的错愕表情。
猫山王！
与猎毒女的自由不同，猫山王被铁链绑着，衣衫褴褛，吊在半空，身上多处伤疤，模样狼狈不已。
她和猎毒女不是重归于好，并逃离了秘境吗？
怎么……
林九牧看得有些懵。
“随你骂，不痛不痒的话我不在意，我比较看重结果。”毒龙回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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