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知道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从夜里被噩梦惊醒后，他心里便开始不安。
梦里失去夏软的感觉太让他恐惧，他醒来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证明她是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修仙无岁月，一百年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弹指间。
对于活了那么久的他来说，犹如一日。
梦境里的夏软就只活了一百年。
她比他先走。
他起初是想慢慢来的，先从朋友做起。
让她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多，让她越来越依赖他。
可是当他抱着她来到他这两万年来最多待着的地方后，在她乖乖地待在他怀里，又乖乖地坐在他的榻上时。
他也不知自己怎样想的，迫切地想要和她更进一步，甚至生出了想要将她永远关在这里独占的念头。
他骗她说自己有隐疾。
他知晓她的性子软，也会对他心软。
但他也忽略了他的软软又很清醒。
听到她想都没想几乎下意识的拒绝后，他心里无端烦躁。
她很抵触。
他等了她数万年，两人相遇后就该幸福快乐的生活。
只是朋友还不够，怎么能够。
还是太慢了。
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够高，连学习那些药草都比他重要，连在榻上多陪他一会都不愿意。
她更想同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的弟子待在一起，而不是活了那么久的他。
比她老的他。
他该再强硬一些，她的性子太软，吓一吓她就会乖乖的。
他想让她用手帮他。
两人这般便是更加亲近，她也会开始重新思考两人的关系。
只是，只是当她在他怀里伤心委屈害怕的哭时，当她用那双明明不久前满是信任和依赖的眸子失望看着他时－－
他的心脏又开始痛了。
“师祖，您想要我怎样帮您？倘若我帮了您，可以不杀我吗？”
夏软看着墨淮，她的声音愈发冷静。
墨淮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如玉的脸庞渐渐有些苍白。
他怎么可能会杀她？
他等了她那么久 ，他怎么可能，他是在吓她，他说的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的命是她的。
墨淮凑上来抱住了夏软，夏软挣扎得厉害。
她躲不开这个怀抱，就像躲不了墨淮随时都会杀了她。
她哭着推他，打他的胸膛，打他的头……
他一直受着，箍着她的身子，轻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
夏软哭累了，眼睛也哭得有一些不舒服。
墨淮的乌黑发丝凌乱，衣袍也被扯开了些，脸颊红了一片，嘴角隐隐有血迹，“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吓你了。”
“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别这样说话，软软，别这样说。”
别用疏离冷漠的语气同我说话。
墨淮说着脸颊轻轻蹭了蹭夏软的脸。
他的侧脸有一些红，并不是夏软打的，是他自己打的，打流血了。
夏软被他刚才突然自虐的行为又吓到了，他伤了他自己，似是在惩罚，在用这种方式赎罪和道歉。
她努力忽略自己心里的慌乱，强装冷静，心里的怒气和失望倒是已经消散了许多，“我和你再也不是朋友了。我讨厌你。”
“别这样说，宝宝，我的软软宝宝，我心里难受。”
“我说得真的，我才不是你的宝宝，你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夏软说着又要落下泪来。
“对不起，宝宝，宝贝，再也没有下次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有隐疾骗你，我不该吓你，是我太坏了。”
墨淮的语气认真，神情不安又自责，眼底也红了些，说得又快又慌。
“我害怕你，你会杀了我的。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以后也不想看见你。”
夏软又哭了起来，她真的害怕。
万一墨淮不是吓她的呢，他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呀？
墨淮那么厉害，如果他想杀她，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不能不要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怎么会杀你，宝宝，我永远不会杀你，只有你能杀我，只有你能杀我，你杀我……”
墨淮眼底的猩红越发明显，他低声喃喃。
说着拿出了清风剑。
夏软看着墨淮似魔怔的偏执神情和那把清风剑，心脏吓得几乎要停止，“你要做什么呀，你把清风剑收起来。”
墨淮将清风剑放在夏软手心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偏执和决绝，“只有你能杀我。你不要我就杀了我。”
“我要你，墨淮，我要你，你别再这样说，我害怕……”
“你说不要我了，你不想要我了，我等了那么久，我的软软宝宝，你把我杀了吧，我－－”
墨淮没有说下去，也清醒了许多－－
因为被吓到的可怜软软宝宝主动亲了他的唇。
他再不能说出其他话。
……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夏软那时被近乎疯癫的墨淮吓傻了，只想让墨淮住嘴，她几乎是下意识没有思考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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