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到拘留室，有人便立马上前招呼。
“科长，对方翻墙出去被我们发现，逃跑时被我们逮住，只是没找到丢失的赃物。”
“已经审问了？”
刘科长朝屋里扫了眼，视线很快收回。
“嗯，已经问过了，只是那人不承认偷盗……”
对方说着，从桌上拿起审讯好了的笔录，一把递给他。
“李副科长，你也看看，看看有没有好的建议。”
李平安接过递过来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科长，我也没什么头绪，既然没找到赃物，那咱们就创造一个，这么操作……”
李平安刑侦剧看过不少，《12·1枪杀大案》、《刑侦1号案》、《沉默的真相》、《征服》、《白夜追凶》……
事急从权，里面的很多办案思路都可以利用。
“这方法不错可以尝试，就按李副科长说的办！”
听到李平安说的方法，刘科长称赞不已。
部队出身的他，性格直来直去，没那么多的弯弯绕，平时审讯采用的都是大棒加甜枣。
这方法碰上一般人还好，要是遇上那些老油条可就趴窝了。
五十年代，刑讯逼供还是一种广为接受（即便是不合法的）的做法。
只要嫌犯签下一份认罪书，声明供词是自愿招出的，那么通过“酷刑逼供”（不给食物和水、用强光照射、折磨身体和长期隔离，用橡胶管和其他一些不会留下伤痕的器械鞭打）获得的口供通常在法庭上都是可以被采纳的。
不过，直到几十年后，这种审讯方法才逐渐整顿，更偏重对人性的研究和证据的关键，从而让嫌犯认罪伏法。
……
审讯室。
嫌犯二十来岁，肤色偏深，体型瘦小。
面部表情与其说带有恶意，毋宁说是一副流氓相，具有机敏、狡猾和无赖的气质。
他的真实姓名叫王胜利，在道上人称利哥。
小学没毕业就开始混社会，没钱了就进厂干一段杂工，只是这远远满足不了他的欲望，只能铤而走险弄点外快。
“看来是个惯犯！”
李平安坐在位置上，拿着笔，抬头望着对方，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
见是个小年轻审讯，对方更不在意，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还怕这条小沟渠？
“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吧？”
“说我偷盗厂里财物，先声明，这我可不承认！”
王胜利一副懒洋洋的神态。
“那我先说下偷盗的区别，”
李平安也没有着急，不慌不忙道：
“盗窃私人财物属于小偷小摸，你这属于偷盗国家物资，这罪名可就大了，弄不好会被打靶。”
“什么！偷盗国家物资？轧钢厂不是私人的么？”
王胜利惊呼，明显有些震惊。
“轧钢厂已经准备公私合营，这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已经属于集体资产！”
看似价值一样，可是偷的对象不同，这罪名自然有区别。
就跟同样是一副画，普通人的能跟名家的能比么？
而且，国家正在进行三反五反运动，虽然针对的对象是资本家，可就怕打草搂兔子。
“我……我只是捡了点轧钢厂不用的废弃钢材，怎么就变成偷盗国家物资了……”
刘科长皱了皱眉，不用的废弃钢材？
这种好事还能轮到外面人，厂里的工人早就拿回家了。
“不用的废弃钢材？那是你们以为的吧？”
刘科长严肃道。
如今国家新建，百废待兴，即便是有废弃的钢材，这也是可以再利用的。
俗话说，没有无用的垃圾，只有错放的黄金。
王胜利抑制住心中的不平静，开口狡辩道：
“我也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拿点自家东西有啥关系？
捉奸捉双，擒贼拿赃，再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拿了赃物啊……”
嘿，还挺会找理由！
李平安嘴角抽搐。
也就是这时期没有监控，要不然直接能让对方心服口服。
至于赃物没找到的问题，他早就有了办法，马上就会让对方知道人心的险恶。
“首先你偷盗的是集体财产，至于你说的是国家的主人，那说的是整个工人和农民阶级联盟，不能单指某一个对象……”
“至于赃物，我们保卫科的人已经找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个？”
李平安指着地上的麻袋，从敞开口的位置能看到里面是一些废旧的钢材。
这是他从保卫员口中得知的一些信息，准备以假乱真来混淆嫌犯的思绪。
50年代，工业基础还跟薄弱，还没有或者很少用尼龙袋子。
除了面粉用布袋子，装东西大都用的是麻袋，便宜结实还耐用。
“啊，我分明是藏到了轧钢厂附近的树上，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这、这也不是我的麻袋，那上面有个洞……啊！你们诓我！”
“哎呀，失误了！”
王胜利顿时反应过来，听着李平安讥讽的话语，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此时他自己心虚的有些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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