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程玠偏过头，极力的否定着面前的事实。
那邪灵…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莫芥的模样…不可能…
邪灵见此，讥笑一声，他嗤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就是吾，吾便是他…在这方空间之内，除你之外，一切都受吾之掌控，便是你…亦休想逃出吾的手掌心！”
邪灵的话如同一把小锤，随着它所说的一字一句入耳，程玠的希望被寸寸击碎。
他简直不敢相信，难道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如梦幻般毫无意义么？那他一次次的死亡，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此局无人可解…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世界大乱，却束手无策…
他对此正惊疑不定，可邪灵却没给他太多时间，它靠近了他，只虚虚一抬手，它的手心就多出了把小刀。
小刀极其精致，刀尖锋利无比，甫一触及肌肤，便令人泛起阵阵寒意。
邪灵拿着刀子轻碰上他的脸庞，随即，它轻笑道“绝望么？无法拯救世人…甚至是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与其期待奇迹的发生，不如…你趁早放弃吧…呵，这世间呐…多的是像你这般籍籍无名之辈，偏偏总爱幻想着救世的，还是你们这种无名之辈…”
“可结果呢…哈！连自己都救不了…”
它说着，用刀尖挑起了程玠的下颔，赤 裸 裸的直视着程玠绝望的神色，它恶狠狠的说道“在下地狱之前…吾送你一句话，下辈子，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莫要多管闲事了，呵…”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程玠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泪水悄然滑落，眼见着，那刀尖就要在他的喉上划出血线，却是意外突生。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程玠听到声响，立即睁开了双眸，方才…是封月…是封月将邪灵推开，是封月救了他一命。
他不可置信的说道“封月…你，你什么…”
封月扶起了他，柔声说道“玠儿…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玠不解的问他。
封月温和的笑了笑，他诚挚的说道“幻境是虚假的，我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或许，于你而言，幻境中的种种都只是历练，真真假假，并不重要…”
“可是，这对我来说，却是重要极了，每一世，都是真实的…不论是伤害，亦或是爱意…漠然以对也好，捧心诉情也罢，它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这一切，千年…对我来说，已有千年之久…你我累世情缘，难道还不能够说明我对你的爱么？”
“我想与你相伴一生…待此间事了，我们不要再分离了，我不想…呵，我再也不想忘记你了。”
“原来如此…”程玠垂下了眼眸，他呢喃道“对不起…可我…”
他们这头久别重逢，相互慰问着，邪灵则是叉着腰，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封月那一推，着实是用力过了头，它被推的膝盖上都蹭破了皮。
邪灵轻蹙眉头，它恨声说道“你托生于吾之幻境，又岂可脱离吾之掌控！”
“你分明该与吾一般，是个永世出不了淤泥的存在！你分明该是邪恶的！”
“既然…既然你一心向善，有别与吾，那么…吾便万不可能再让你活着了！”
邪灵话音未落，眸中闪过一道红色光芒，它一抬手，掉落在地的小刀便幻出数道分身，随着它的指尖轻点，那数把小刀纷纷向他二人袭去。
程玠见状，拥着封月翻身躲过，他们对此没有应对之策，只能狼狈的躲着，然而这些小刀不停的向二人袭去，令他们防不胜防。
就在程玠再次躲过一把小刀的袭击时，忽然，有人奋力的推了他一把，他下意识的侧头看去，紧接着，他微微睁大了双眼。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明明他才与封月重逢不过一瞬，可是现在…封月粉衣染血，独自承受了被刀子刺 入体内的痛苦。
“封…封月…”程玠轻声呢喃着，他不敢靠近封月，此刻，手足无措的愣在了原地。
封月惨然一笑，他痴痴的望着程玠，直至快要站立不住时，他才堪堪说道“你记得么，曾经…你也这么救过我…”
“现在…轮到我救你了…呵…你一定要逃出去啊…记得，出去以后…别忘了我…”
邪灵看着这场闹剧，满意的笑了，它冷声嗤道“就是这样！哈哈哈哈…所有妄图脱离吾的，都得死！！”
在它所看不到的地方，有两个小光球发出了微弱的光，小光球泛着绿色的光芒，悄然融入了程玠体内…
就在程玠为封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泫然欲泣的时候，一道弱小的声音响起“程玠，你…你没事吧…”
程玠听后一怔，这声音是…
那声音过了片刻，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是我，莫芥…我说过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可是…我的能力有限…实在是，实在是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且听我说，这邪灵…看似无懈可击…但是，你还记得你曾经历练过的幻境么？”
程玠听着耳际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支柱一般，他渐渐的安下心来，却不敢说话，唯恐被那邪灵知道。
莫芥顿了顿，接着说道“幻境是虚假的没错，却也因此，你可以在幻境中，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打败邪灵的术法…”
“我想，我都说到这里了…你应该是明白要什么做了吧…”
程玠看向倒地不起的封月，想到这因邪器而大乱的世界，泪水再度无声落下。
他终是沙哑的说道“我，我晓得了…我要这盛世太平长安！我要天下众生欢娱无度！哪怕…这会要了我的命…”
“三尺微命…与天下众生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言罢，他垂下眼眸，转动了指间的白玉青石戒。
邪灵见他进了幻境，不屑一顾，它冷笑道“逃吧…吾且让你一刻钟，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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