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给姑爷请安。”
楚辞打量着地上磕头请安的小厮，虽然他清楚他来的原因，只是暂时还不清楚他背后的主子玩这么一出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承认原主是个有野心也有手段的人，这样一把好刀被人利用也正常，只是从原本的命运走向来看，直到原主死，这个幕后搅浑水的人依然隐藏得极好，就算原主后来怀疑也不曾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楚辞连忙叫人起身，面上带着有如春风和煦的笑容，让人观之可亲。
“这样匆忙来寻我，可是老爷找我有急事？”
那小厮隐晦地看了两眼房内的其他下人，小声道：“还请姑爷屏退左右，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叫他人知晓。”
楚辞闻言笑容全然收敛，甚至还皱起了眉头，望向小厮的目光中也明显带上了审视的意味，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小厮的要求。
“你们先退下吧，没我的允许不要让人进来。”
书房内其他下人应声而退，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楚辞和那个来告密的小厮。
“说吧，我倒想听听看你能知道些什么大事。”
小厮直觉今日的姑爷态度有些不对劲，但想起那人答应的那些银子，瞬间便将这点怀疑抛之脑后了。
他凑近楚辞，压低声音道：“姑爷近日可小心着些，我今日偷听到老爷正跟吴管家商量要对付姑爷。”
话音刚落，楚辞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冰冷的目光有如刀剑般落在小厮身上，吓得小厮连头都不敢抬，额头的冷汗流进了眼中蜇得慌也不敢抬手擦拭。
足足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楚辞才收回那冰冷的目光，小厮第一时间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压力消失，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之后，才敢抬手擦汗。
太恐怖了，他之前怎么会觉得姑爷是个没脾气的，光是姑爷这浑身的威势就让他受不住了，难怪那人想对姑爷下手。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污蔑主家的奴才就是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
小厮瞳孔微涨，准备放下的手臂也僵住了。
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又何谈那些律法，他只是带句话而已，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怪不得那人开出那样高的价钱来。
小厮也很快反应过来，放下自己擦汗的手冲着楚辞连连作揖，满脸都是谄笑。
“小的胆子跟老鼠似的，姑爷可别吓唬小的了，污蔑主家这种天打雷劈的事儿，小的哪有那个胆子去做。”
他打定主意装糊涂，想着先把眼前给混过去，之后找那人要了钱之后马上跑，到那时候就算是知道他撒谎也来不及了。
楚辞目露讥讽，将对方那点小心思给猜了个透。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来人，给我将这个胆敢背主的东西捆了！”
楚辞突然一声厉喝，不管是书房内的小厮还是书房外待命的小人都被唬了一跳，那小厮连忙跪下死命磕头，一边磕一边狡辩，大声哭嚎着叫屈。
“姑爷，奴才可没有背主啊！”
“姑爷，求您饶了小的这回，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小的真的没有骗您，老爷真的……唔唔唔！”
在小厮将便宜岳父准备对他下手的事抖露出来之前，就被一个机灵的下人眼疾手快的用抹布将已经被钳制住的小厮堵了嘴。
很快便有下人拿了拇指粗的麻绳进来，将那小厮给捆了个结实，期间那小厮不断挣扎，叫喊声也一直未停，先前磕的那几个头让他额间已经青了一大片，满面涕泗横流，整个人狼狈极了。
楚辞赞许地看了一眼方才堵嘴的那个下人，那小人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后马上低下了头。
在大户人家做事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那小人一听到小厮言语间提起老爷来，那模样就是他没往下听都知道绝对不是啥好事，如果听了都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有命回去。
楚辞没有多说什么，但却将这人记在了心里，原主留下来的人大都不能用，他得有自己得用的一帮子人才行，刚才那下人就不错，心思灵活但知道规矩，带在身边稍稍提点一二就是个不错的助力了。
这边楚辞带着一行人将五花大绑的小厮往周家老爷的院子去，动静极大，本在卧房内盘账的周婉清很快就得了消息，急得马上往她爹的院子跑，却在半路上被人楚辞的人拦了下来。
楚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想着能瞒过周婉清，只是接下来翁婿俩怕是要面临对质，与其到时候让她夹在中间为难，不如干脆先稳住她。
周婉清对楚辞下人口口声声的说只是要处置一个背主的奴才，不是什么大事的说辞并不怎么相信，只是那下人也机灵得很，让她压根就没法钻空子。
早便收到消息的周老爷周建成正在书房等着，昨日无意间瞧见他往自己闺女的银耳羹下药，让他想了一晚上都没睡着，正好他今日又闹这么一出来，他倒想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楚辞在周建成书房外整理了一番，才让下人带着捆结实了的小厮等在屋外，只身一人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楚辞立马躬身请安，周建成没有像往常一般立马亲热地将人扶起，他站在原地未有什么动作，打量着楚辞的目光也十分复杂。
这孩子他养在身边十三年有余，除了早已逝去的父母与发妻，他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他亲闺女，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为何会对自己女儿下药。
楚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撞上便宜岳父那复杂的眼神，立马低下头，换上一脸迷茫。
周建成打量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才出声让楚辞免了礼。
“说吧，今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何缘由？”
便宜岳父的语气不咸不淡，完全没有往日的亲热，楚辞心里也有了底，还会摆脸色给他看就证明还有回圜的余地，若是明知他给他独女下药还同往常一般亲热，那才真是事大了。
刚直起身的楚辞听到问话，立马又作揖告罪。
“是孩儿的不是了，今日之事若非那起子小人言语间攀扯爹您，孩儿是万不敢惊动您的。”
周建成闻言心中也是一团迷雾，完全看不出他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还是，他知道了那件事？
周建成一想到这个可能，立马就绷紧了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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