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事倒是说出来听听，若是你这丫头拿我当笑话了，你且看我今日饶你不饶。”
白术马上说自己想到的喜事，只问道：“小姐可还记得您上次小日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婉清闻言神情一怔，仔细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的月信已经许久没来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她的眼中瞬间就迸发出强烈的光彩来。
她望向一旁笑着的白术，脸上狂喜与茫然相互交织，眼底满是不敢相信。
“你是说，你是说我可能，可能有了吗？”
周婉清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此时也谁也顾不上在意了。
白术握住周婉清微微颤抖的双手，道：“婢子觉得此事兴许八九不离十了，婢子算了一下，小姐的小日子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来了，您方才又闻着鱼腥味犯恶心，婢子觉得应当是有了。”
周婉清听了她的话，呼吸都重了两分。
孩子，她的孩子终于要来了吗？
自从大半年以前得知自己子嗣艰难之后，她总是惶恐不安，但怕夫君和爹看着担心，只能小心掩藏，平日里多去一去附近据说灵验的观音庙。
这半年多以来她也快接受现实了，但心中总还是一直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没想到现在竟然可能真的有了，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白术你确定吗？我的月信历来不准的，迟上个把月也是有的，这次会不会也……”
“此事还得看过大夫才能确定，婢子也不是大夫，只是小姐的小日子确实不曾迟过如此之久了。”
周婉清有些慌乱地点头，一向冷静的她遇上有关子嗣之事也难免有些没了法子。
一直等在门外焦急踱步的楚辞一直没等到回音，只好再度隔着门朝里边喊。
“清儿如何了，好些没，若是好些了我这就让书香套车，我们回府请大夫好好看看！”
若是之前周婉清绝对一口回绝了他的建议，好容易出来一趟，庄子上的日子过得自在又舒心，她且舍不得回去呢！
但一想到腹中兴许有了孩子，她就恨不得立刻飞回府中确定下来才好，若真是有了，这孩子来得也不容易，她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白术，你去告诉夫君说我同意回府了，让书香套车吧，孩子的事暂且不要透露出去，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更让夫君难受。”
白术应下，开门告诉楚辞周婉清同意了他的话，楚辞听到周婉清也有了回府的想法，立马就吩咐书香套车回府。
好在先前出门的时候就是打着轻车简行的主意，收拾起来也快，没多一会儿下人就将夫妻俩的东西给收拾好了。
深秋的日头不长，城内入夜便会关门宵禁，一行人好不容易才赶在城门关之前入了城。
马车上的周婉清因为一路上马车速度较快，颠簸之下越发不舒服，一张小脸都苍白了许多。
一进府，周婉清刚下了马车，立马就压制不住胃部翻腾，扶着车辕便开始弯腰干呕，将得了消息前来迎接的周建成也给吓住了。
“清儿这是怎么了，前两日带信来不是还说好好的吗，今儿怎么就这般虚弱了？”
好不容易从恶心中缓过劲来的周婉清半倚着白术，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犯恶心，夫君已经去请大夫了，爹你不用担心。”
听闻楚辞已经去找大夫了，周建成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赶紧让人抬了小轿将女儿送回院子，他也跟在后头，但只等在屋外。
没多一会儿，楚辞就带着回春堂的张大夫来了，刚到院中，张大夫还没来的喘匀气，就被拉着让诊脉。
可怜张大夫一大把年纪了，几时这般奔波过，累得感觉整副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不，不行了，好歹等老朽先喘匀了这口气再说，不然老朽怕是要不成了。”
张大夫在院中扶着膝盖喘粗气，楚辞和周建成便是有心催促。一见他这样也只能忍下，毕竟张大夫也过了花甲之前，若在他府上出了个好歹可就说不清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张大夫总算是缓了过来，跟着楚辞一道入了花厅，花厅内周婉清早已等在了那。
张大夫也没多说什么，近前隔着丝帕就开始诊脉，很快，他就皱起了眉，一见他这表情，花厅内的其余几人心也马上悬了起来。
楚辞沉不住气，马上开口问道：“张大夫，我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妥？您有话倒是只说啊，您这模样看得我心惊胆战的。”
张大夫放下诊脉的手，没好气地冲他重重哼了一声。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老朽总得认真些诊脉方不至于出差错，不然若是诊错了脉，那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楚辞被呛声也不恼，反倒冲着他又是作揖，讨巧的话也冒出来好一串。
“张大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晚辈也不是有意催促，只是见了自家娘子这般难受，一时失了分寸，还请原谅则个。”
回春堂张大夫的医德和医术都是出了名的好，只是脾气差点，跟块石头似的，动不动就得噎人，除了这性子以外，为人是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
张大夫又横了他一眼，方才道：“你这小子也不必担心，你娘子没什么不妥的，只是有了身孕才犯恶心罢了，许多妇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方面你找个有经验的老妇比找老朽有用。”
楚辞闻言立马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那，任凭身边的人呼喊都没有反应。
清儿有了？他要当爹了？
周建成刚听到时也被镇住了，自从得知自家女儿子嗣颇为艰难之后，他早便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他女儿竟然有了！
等他回过神来，就见自家傻女婿还愣在原地，心中又觉得有些好笑，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人才算是缓过劲来了。
楚辞回过神来之后，立马激动地握住张大夫的手向他求证。
“您说的是真的吗，我娘子真的有了吗？”
张大夫的眼神中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嫌弃，想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可奈何楚辞的劲太大。
“当然是真的了，这还能有假？不对，你娘子这都快三个月了，你还不知道？”
楚辞松开手，丝毫没理会张大夫语气中的谴责，高兴得不知所措地在周婉清眼前不断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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