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纵然再大度、再佛系，对于林正宇摔盘子摔碗和说的一些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从医院出来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昌隆花苑。
父亲来之后，母亲买了车库隔壁的隔壁、菊子缝纫店的一个玻璃柜台，100块钱。
素兰进了一些小包包零食、盐、牙刷、牙膏、一次性杯子、碗等商品，卖过几个月。
但即使店子开在小区里面，还是有住在外面的人员进来买东西。
他们大概有警犬一样的鼻子，几乎都是特意来用假钱的。
母亲收到过一张一百的、两张二十的假钱，气得素兰不再进货，总共赚都没赚到这么多收入！
尤其是还有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妇人，进来买了一把牙刷，善良的母亲看她走路都有点不稳，还扶着她，把她送出小区大门。
人心不古！
博程从开平回来后，附小已经不接收了。
好在校长先生出面，给他联系了银丹小学，所以现在博程在银丹小学读六年级。
银丹小学是一所寄宿制的公办小学。
博程，本是一个勤奋好学、老实本分的小学生。
他曾是附小的体育健将，担任过体育委员，在校运会上跑步获得第一名，校长先生曾亲自给他颁奖。
但在银丹小学，他状况不断。
先是格外抗拒在学校寄宿，他给奶奶说了很多遍，要求住在家里。
母亲问素兰怎么办？
素兰觉得，读书是孩子自己的事，如果勉强他住在学校，好像有违人性，可能会适得其反，她建议母亲尊重孩子的决定。
这样，博程每天晚自习后都回家了，即使下雨天也不例外。
银丹小学距离昌隆花苑有点远，没有直达公交车，所以博程坐2路车在芙蓉大酒店下车后，还要走两站路才能到家。
但他不惧怕，风雨无阻。
博程读六年级上学期时，素兰接到过他的班主任文奇老师两次电话。
一次是因为他上课时丢垃圾。
教室后面北边的墙脚有一个垃圾桶，博程坐在最后一排，上课时他想扔一团废纸，但没扔进去，他就起身跑到墙角去捡，再扔进垃圾桶。
扰乱课堂纪律，老师批评他，他还不服气。
第二次是因为偷看同桌女同学的日记，被女同学发现了，女同学去抢，日记本被撕烂了一页纸，女同学哭了。
两次素兰都是打的急慌慌赶去学校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在电话里，班主任并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喊她去，只说请她来一趟学校。
班主任文奇老师和素兰年纪相仿，很和气。
第一次见面，文老师问，“你是李博程的姑姑是吧？”
“是的，李博程是不守纪律吧？”
文老师描述了一下经过。
素兰给老师说了一下孩子的基本情况，说孩子小学六年转了4次学。
附小转到橄榄镇，橄榄镇转回附小，附小转到开平，开平转到银丹小学。
还有，他这次回到善德市，是因为父母在闹离婚。
而且，银丹小学对他来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所以孩子可能有点叛逆。
文老师听了后，觉得不可思议，她说，“这样转来转去对孩子影响很大。”
第二次去学校，博程站在老师的办公室，素兰进去后，文老师说，“我们出去谈吧。”
素兰很感激老师的做法，因为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
文老师说，“你看，李博程看到你后，才是一个六年级学生该有的表情，刚才他一看到你，就喊了一声‘小姑姑’，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之前，他一副横七横八的表情呢。”
素兰愁着眉，看了博程一眼，“怎么了呢，孩子？”
博程扭捏了一下，没有做声。
老师把抢日记本的经过说了一遍。
素兰知道，孩子心里有事，有情绪。
和文老师沟通后，素兰说，“文老师，我尊重您的决定，写检查、张贴在教室里、给同桌道歉，孩子做得不对的地方，请老师惩罚，严格要求。”
素兰不是一个护短的家长，以前附小的聂老师就在家长会上这样评价过李博程的小姑姑。
临走时，素兰拜托文老师尽量多给孩子一些关爱，因为这孩子太缺爱了。
博程有时候会脱口而出喊素兰作“妈妈”，素兰知道，孩子想念父母亲啊。
六年二期时，博程的情况就稳定很多了，他和老师、同学们熟悉起来。
回到家，客厅里遍布的饭菜、汤汁、碗盘碎片都已经被清理了，地面也被拖过。
素兰想的是，如果他不清理，她是决不会清理的。
她非常看不惯吵架摔东西的行为。
摔碎的东西，最终还是要花钱去买的，人，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结婚这么多年，她只摔过一次东西，而且摔的是儿子洗脸的不锈钢脸盆。
把脸盆摔了一个小瘪。
当时林正宇也是骂骂咧咧，把杯子、椅子顿得山响，她才摔了这么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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