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期盼的眼神看着温子衡，要是他不愿意拿出这么多银子给沈瑶赎身，那刚刚给的银子，可也是不退的。
小厮听了她的话直接跳起来：“三千两？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啊！你见过三千两吗？你知道三千两有多少吗？你觉得她...”
小厮话说到一半，看着沈瑶突然停下来。
想说的是她配吗，可是这话太伤人了，这姑娘本就这么惨了，小厮咬着牙把话咽回去，怕伤她的自尊心。
但三千两这个数一说出来，别说旁人了，就是沈瑶自己，都觉得离谱。
她就是这位小哥嘴里说的，都没见过三千两的人。
相比小厮的跳脚，温子衡就显得淡定多了。
“你确定三千两？”
温子衡同老鸨又再确认了一遍。
老鸨收起伸出的三根手指，甩了甩手里的绣帕，对温子衡像是颇为为难的说道：“温公子，虽然这个数是有点多了，可是妈妈我跟您说过的呀，瑶瑶可是我要捧做花魁的人，她要是留下的话，能为我赚的，可远远不止三千两了。再说了...”
老鸨低下头来，向温子衡凑近，却被小厮隔开了，皱着眉不悦的看她：“你说话就说话，跟我们公子凑这么近做什么？”
老鸨撇了撇嘴，直起身子，看着温子衡挤挤眼，很是暧昧的样子：“公子您想，瑶瑶可是咱楼里的新人，还没开过苞的，加上她的模样、身段，其实三千两，不多了，妈妈我都替公子您觉得值啊！”
这话落在屋里几个人耳朵里，都是不同的感觉。
小厮看着他们家大人，眼珠子都瞪大了，他们家大人不可能、不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想要给这位沈姑娘赎身的吧？
而沈瑶听见这话，则是觉得羞愧。
“这么说，你还觉得三千两说的少了？”
温子衡看着老鸨问。
“公子要是觉得多了的话，可就带不走人了哦。”
老鸨轻笑一声，对温子衡的态度甚至带上了些傲慢之气。
“不多。”温子衡突然说道。
这话让老鸨眼前一亮。
不多？这还不多？看来这果然是个钱多的主儿。
突然有种自己好像真的说少了的感觉。
“公子！”
小厮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三千两啊，这还不多？
他们家大人就是不缺银钱，可钱也不能这么花，也不能当这种冤大头啊！
就连沈瑶，看向温子衡，眼里都有了别样的神采，可是又一想，这若是三千两，恐怕真是把她卖了都还不起了。
“公子此话当真？”
老鸨喜不自胜的问道。
“当真。不过公子我出来没带这么多银钱，不如你跟我回去取？”
老鸨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对温子衡的话不疑作假：“当然可以，不知公子家在何处？”
温子衡淡笑着，说出几个让老鸨大惊失色的字：“京兆府尹。”
“这...”老鸨讪笑着：“不知公子这是何意？”
“何意？你狮子大开口还敢问我是何意？我姑且问你，我说我要带走这位姑娘，你说要赎身，本公子可以赎，那我再问你，本公子赎得起，你能给本公子她的卖身契？”
说到卖身契，老鸨的气势就熄了一大半，沈瑶非奴非婢，也不是卖身到她们楼里的，她当然拿不出什么卖身契。
“拿不出来？”
温子衡问道。
“这...这...”
“还有，本公子已经问过沈姑娘，她是被你骗来的，此前并不知这是何地。你逼良为娼，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小厮这时候站出来，抢着道：“公子，小的知道，逼良为娼要判牢一年，处罚一千两银子。”
罚钱归罚钱，可还要坐牢，老鸨一下子脸色都白了。
看着温子衡，怪不得他这么好说话，还说什么三千两银子不多，原来根本没想着要拿钱来给沈瑶赎身。
可老鸨在京城开了这春意阁，来来往往见过多少贵人，也不乏富商、官员，很快就收拾好了脸色，看着温子衡，再不像看客人的眼神，而是带着几分狠意。
“你说我逼良为娼就是逼良为娼？你倒是拿出证据来？今儿个，别说你想给沈瑶赎身了，就是你们俩，也别想好生生的从我这楼里走出去。来人呐...”
老鸨话音刚落，门外就来了好几个人，个个身材高大威猛，看起来甚是不好相与。
温子衡看着这些个人，虽然看起来他们落了下风，但他从小习武，是从景墨手中练起来的，就这个几个看起来壮实的男人，实则外强中干，光凭那走路的声音来判断就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高手，他连放都没放在眼里。
但是，也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他们动手。
看了小厮一眼，小厮心领神会，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亮与众人看，声音也拔高，轻蔑不屑的看着这些人：“我家大人乃是正二品御史台御史大人温子衡，你们敢动一个手试试。”
看着那腰牌，打手们都没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小厮的样子也让他们起了疑心，多了几分怯意，面面相觑都看向老鸨。
老鸨听了这话，认认真真的看着小厮手中的腰牌，正二品大官，她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员，但是她平时见过的那些大人，手里也都有这样一块腰牌，而且还没有这块做工精致，就连大，都大了许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鸨的心思转了又转，就算这人是假的，说不定这牌子也不是假的，再看温子衡这种气度的人，要不是自己是当官的，可能背后有人呢？
这样一想，老鸨又变了脸色，讨好起来：“哎哟，公子，哦不，大人，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哪用得着这样动真格的呀。您想要怎么样，说句话就是了嘛。”
温子衡瞧她一眼：“我要带沈姑娘走，还用得着三千两为她赎身吗？”
老鸨看着沈瑶，虽然肉疼，可要比起这逼良为娼的罪名，那还是能够割舍的：“不用，哪用啊。沈姑娘是我们楼里的客人，又不是卖身子的姑娘，哪用得着赎身啊，大人您带走，带走就是。”
“哼！”
温子衡还不做声，小厮先哼了一声，看老鸨的眼神跟看什么似的。
什么叫翻脸真比翻书还快，他今儿个真是见识到了。
就连这名字也立刻就从瑶瑶变成了沈姑娘，多识趣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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