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吴小娘怎么犯这种错误！夫人，您等着，我们布行绝对给您一个答复的！”
沈黎还没开口说话，程小二突然拔高了音量，将整个铺子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这就去将吴小娘还有掌柜叫来！”
程小二跟脚底抹了油一般，飞快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了沈黎和一众不明所以地靠过来的布行里的客人和伙计。
“咋啦咋啦？出啥事了啊？”
“衣裳做坏了？天啊这是哪个绣娘做的衣裳啊？诶那个伙计，你可别让我的衣裳给这个绣娘做啊！”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沈黎没有搭腔。
她看了一眼裂开的腋下部分，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没多久后，那程小二来了。
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路听着程小二说着什么。
而两人的身后，也飞快地窜出一个身影，一下就冲到了两人的前面。
拨开了人群，冲到了沈黎的面前，拿起了衣裳，看起了那上边未缝合的裂缝。
“不，这不可能！怎、怎么会没有缝合呢？我明明就已经缝合过了！”
“秦掌柜！这衣裳我肯定是缝好了的，我放到成衣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吴小娘冲着已经走过来的秦掌柜解释。
那秦掌柜皱着眉头的，“吴小娘，谁能给你作证？”
“我……”
吴小娘语塞住，脸上的害怕、焦急在这一刻尽显。
“吴小娘，这件事情不小，你出了这么大纰漏，给布行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秦掌柜冷哼了一声，“你走吧，吴小娘，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布行做衣裳了。”
“不，不，掌柜，这衣裳我肯定是做好了，才送去成衣间的，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掌柜你听我解释……”
吴小娘想上去拉秦掌柜的胳膊，可秦掌柜眼神都不带给一个，直接扫开了她的手。
然后，秦掌柜殷勤地笑着走到了沈黎的跟前。
“夫人，这衣裳的问题，是那绣娘的问题，我这就解雇了她，待会儿叫我们布行最好的绣娘苏小娘给您处理好，您看成不？”
沈黎扫了一眼那头哭得眼睛都红了，还被周围人唾骂的吴小娘。
“吴小娘不是说，那不是她干的吗？秦掌柜就这样处置了？也不调查一下吗？”
她边说，视线又落到了一旁的程小二的身上。
程小二如今抱着胸，面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斜睨着眼一旁的吴小娘。
沈黎收了视线回来，手指在那衣裳的裂缝处，磨了磨。
“夫人，这已经不是吴小娘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了，近段时间来，好几次了，咱们布行也因为她名誉受损。”
那秦掌柜叹了叹气，招手让人将哭着的吴小娘赶了出去。
布行里才又恢复了的安静。
沈黎勾了勾唇，笑的别有深意。
“行，那就赶紧给我处理了吧！”
“好嘞好嘞，夫人您放心，我这就让苏小娘给您补补。”
秦掌柜将衣裳给了一旁的程小二，随后他才冲着一旁看戏的客人道：“各位夫人小姐，你们放心，咱们布行已经将那吴小娘给解雇了，以后是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大家可以找我们布行的苏小娘，苏小娘是我们布行里手艺不错的绣娘！”
很快，十来分钟，程小二和苏小娘到了。
苏小娘拿着沈黎的衣裳，亲自递到了沈黎的手里。
“夫人，衣裳给你改好了，你看看。”
屋里的客人一见到苏小娘来了，纷纷围了过来，如众星捧月一般，纷纷叫嚣着要苏小娘给她们做衣裳。
沈黎一下被人挤了出去。
不过，她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开始检查检查。
见衣裳没有问题，她才将衣裳随意地叠了叠。
一旁的秦掌柜搓了搓手心，适时地道：“夫人，您看可以吧？”
“行。”
沈黎点了点头，被秦掌柜热切地送出了门。
送到门口的时候，秦掌柜看到站在不远处还没离开的吴小娘。
怒喝驱赶：“吴雪兰，你赶紧走吧！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走吧！”
吴小娘，也就是吴雪兰立马冲到了秦掌柜的跟前，哀求道：
“秦掌柜，我真的把衣裳缝制好了才放到成衣间去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秦掌柜不耐地摆手：“赶紧走吧！别让我喊人来赶你！不然到时候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秦掌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以后，我以后绝对好好弄……”
秦掌柜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再给吴雪兰，转身直接回了布行，打算叫伙计来赶人。
那吴雪兰见状，抹着眼泪赶紧走开了。
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沈黎，看着吴雪兰的背影，追了上去。
沈黎冲着正在揉眼睛的吴雪兰，出声道：“别哭了，你的眼睛再哭就真的要瞎了。”
吴雪兰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一怔，眯着眼睛抬头一看。
恍惚了一阵后，吴雪兰才从眼前的一片视线模糊里，认出了沈黎来。
吴雪兰一把抓住了沈黎，激动地道：“夫人，那衣裳我是给您做好了的，那衣……”
“我知道，你挡了别人的路，有人早就想把你赶出布行了。”
吴雪兰一怔，随后就要拉着沈黎往回走。
“夫人，您相信我！您去给我作证好不好！我不能没了这个绣娘的活计啊！没了银子，我可怎么办啊……”
沈黎没有跟着吴雪兰往回走。
“吴小娘，那个活没了就没了，我说你的眼睛再哭就真的瞎了，不是说着玩的，你的眼睛是真的快要瞎了。”
吴雪兰猛地一愣，脸上一脸不可思议，然后又顺势揉了揉眼睛。
沈黎一脸认真地扫了一眼她红着眼眶的眼睛，眼白部分红血丝居多，瞳孔也是涣散无光。
时不时地揉搓眼睛，更是加深了眼眶深红。
“你一直做绣工活，怕是经常日夜不断，早就熬瞎了眼，我观察好几次了，你的手总是在揉眼睛，是不是看东西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吴雪兰一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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