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快些吃完快些走”的口号喊的越大声人，往往都逃不过打脸的宿命。
吃下最后一块五花肉，白武有些后悔了。
“没吃饱？”白术轻笑着：“哥哥再给你点些别的？羊排肉想吃吗？”
“不、”话还没出口，香味飘过来，舌尖不由得舔了下嘴唇。
白武沉默了。
白术笑容更深方才，学着隔壁桌的客人举手道：“老板娘，再来两串羊排肉。”
豆芽转过身掀开帘子看了看，撇嘴道：“羊排肉没有，只有羊腿肉了。”
说完意犹未尽，还不忘“教育”两人道：“想吃什么就赶紧吃，别等错过了才后悔莫及！”
周围人听了哄堂大笑起来。
偏生小丫头是个自信的，扬起四十五度的小骄傲，转身去买饮子了。
饮子陆西泠就不准备了，一则街上有的是，她又弄冰块又要切水果的太麻烦，二来也是和周边的商贩们搞个互动，总不能让钱都被她一家赚去吧？
那也太招人恨了些。
“他们为何要笑？”豆芽走到梁辰身边，一边给人擦汗一边问道。
梁辰笑呵呵道：“他们觉得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你说得对！”
“嗯！”
陆西泠站在俩人后面看傻眼了。
算了算了，一心不能二用，她还得做吃食呢。
宵夜光吃肉也不行，本朝百姓最爱的就是汤汤水水，一天不吃浑身难受的那种。
陆西泠研究了下，找了个又方便又快捷的方子——麻辣烫。
只见她支起了一个小锅烧水，手里的弧形漏勺里装着白菜、菠菜、荠菜、黄瓜、生菜。
待水煮沸了，漏勺下锅，青菜香转眼间就冒了出来。
白武眼神追随了过去。
那是他尝尝在宫里闻到的味道。
在宫里，因为他身子不好，一日三餐里有两顿都是汤水白菜。
不过，和陆西泠手中的不一样，他吃的版本里还有银耳，雪莲，木耳，山芹之类的。
比之眼前这个要高级许多。
白武糊涂了。
这东西也能拿来赚钱吗？
还是说这女娘待会儿又要编出什么说法骗食客们消费了？
片刻功夫，羊肉串上来了，白武再无心思考。
等一串羊肉快吃完了，他才猛然闻到了一股莫生的气味。
气味虽然陌生，但却像蚀骨的毒药一样勾着他，让他忍不住的回头追寻。
还是那些蔬菜，还是那些汤料，不一样的是，案板上的瓶瓶罐罐被打开，白武亲眼看着一大勺的芝麻酱被挖了进去。
紧接着是白糖、香油、麻油、醋……
芫荽、花生碎、葱花、蒜末也跟着铺在了上面。
醉人的气息不知是它们之中谁的味道，但又好像是每种调料融合产生的浓郁芬芳。
咸、甜、麻、香。
白武又抿了抿嘴唇。
隔壁的食客喊道：“老板娘，这菜多少钱一碗？”
“十文钱一碗！”
“好！给我来一碗！”
“又是老板娘研究出来的新鲜吃食？给我也来上一碗！”
指尖磨蹭着。
白武点了点头：“十文钱，倒是物美价廉。”
一旁的白术看透了弟弟的心思，也招呼着要了一碗，回头冲白武一笑：“哥哥还没吃饱，正好吃些菜填填肚子！”
白武唇纹抿的极深，掰都掰不开。
等麻辣烫端上来了，陆西泠又送了一把小串。
“快收摊了，这些鸡脆骨卖不出去也是浪费，郎君们若不嫌弃就替小女吃了吧。”
这便是小恩小惠了吧。
白武刚要开口拒绝，却见隔壁桌的一群士子们兴高采烈的收了下来。
如此，他们也不好推拒。
一口鸡脆骨，一口麻辣烫。
鲜香和麻辣的碰撞在口中炸裂开来。
白武虽嘴上不肯承认，却在不知不觉中比在宫里的一日三餐吃的都多。
人吃饱了脑子也清楚。
想起均田令下达的效果，年仅十七岁的小郎君长叹了一口气道：“蜀中的话事人抓到了没有？”
吃的好好地，白术猛地抬头。
没想到这孩子带出来了也满脑子都是庙堂里的事，还真是天生就该坐在明堂里的人。
“还没有。”
“不少百姓都跟他聚众闹事，这样都抓不着吗？”
白术摇头，耐心解释道：“就是因为他藏匿在人群中才抓不到，一颗星星，藏在银河里，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可、”
白术知道白武要说什么，宽慰道：“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有二哥哥和三哥哥在，不会让人坏了事的。”
说起来，这些日子二哥又要忙列国献礼的皇城保卫，又要侦查话事人的行踪，委实辛苦，连好几日这人都埋在禁卫所，连王府都不回了。
上回见到贺平，还是这厮去给他主子取换洗衣服。
目光在婉约的小娘子身上转了一圈。
也不知道他二哥哥的王府里什么时候能添一位女主人。
“和贞！”
“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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