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文，你跟这个专家重复一遍你女儿的情况”
石明进来后，示意调解室内的两位警察先出去，这才重新关上调解室的大门。
而姜媛媛进入调解室后，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韩秀文的身后....
是韩小琴的魂魄，她小心翼翼蜷缩在墙角，听着母亲一遍又一遍骂她的话，血泪从眼眶夺眶而出，又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似乎忘了，她现在是鬼啊，不管哭得多大声，普通人根本听不见。
“警官，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她就是个贱胚子，好好的书她不读，偏要跟她那个该死的爸一样，贱人，都是贱人...”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说的都是真的！”
听着韩秀文越说越激动，姜媛媛将看着韩小琴魂体的目光，移到韩秀文身上，才缓缓开口打断她的话。
韩秀文一愣，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警察会问这个，不止是她，姜媛媛旁边的石明也眯了眯眼。
事情发生后，他们去走访过韩家附近的邻居跟韩小琴的同学以及老师，得到的答案都大差不差。
这个韩小琴不爱学习，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为此就连校长都单独找过她好几次...
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说谎吧！
像是知道石明的想法，姜媛媛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江城高中我记得是江市的重点高中吧，一个重点高中的校长会这么有空找一个长得漂亮，但学习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学生？”
“你是说...”，石明如梦初醒，他紧蹙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姜媛媛没回答他的话，她像是反问，继续开口：“石队长，你们警校会有校长跳过老师直接找学生聊天的案例吗？还是经常，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学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石明还没听懂，那他也就不配做这个刑侦大队队长了。
石明一个激灵，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窜起，他神情很是严肃。
如果学校里真有这么个人渣的话，那是不是还有其他学生受到了伤害？
石明不敢细想，他连忙走出调解室，安排人去查这个江城高中的校长...
完全没注意自己刚刚还对姜媛媛抱有怀疑和不屑的态度，此时已经按姜媛媛说的话去办案了。
石明离开后，姜媛媛重新将调解室的门关上。
“你...你你...你想干嘛？”，不知为何听完姜媛媛的话，韩秀文下意识有点害怕眼前这个女人。
姜媛媛笑了，她朝着韩秀文身后的韩小琴挥了挥手。
韩小琴一惊，她胡乱抹了把脸色的血泪，缓缓走到姜媛媛身边：“姜姐姐，你是真的能看见我？你真的会算命抓鬼啊？那你知道...也是算出来的？”
韩小琴说着，声音由一开始的兴奋逐渐小了下去。
姜媛媛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嗯，没事的”。
“你再跟谁说话？”，韩秀文看着姜媛媛的动作，听着姜媛媛的话，她猛地冲椅子上站起，目光不断在四周打转。
闻言，姜媛媛看了她一眼，她淡淡道：“你女儿”。
韩秀文一愣，她怒吼着：“不可能，不可能，你别想骗我，她就是个贱胚子，到处勾搭别人，这样的人不是我女儿，不是！！”
听着韩秀文的话，韩小琴默默低下了脑袋，原本因为姜媛媛能看到自己的兴奋，也消散了。
不管她怎么做，妈妈好像都不理解她，哪怕她遭遇的那些事...
她告诉妈妈，妈妈不但没帮她，还骂她，骂她狐狸精，贱人，贱胚子...
可以前的妈妈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妈妈会关心她每天过得开不开心，会关心她在学校过得开不开心，会问她在学校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一切的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姜媛媛感受到了韩小琴的失落，她抬手轻拍了拍韩小琴的肩膀，试图给韩小琴一些安慰。
韩小琴也相当懂事，她知道姜媛媛的意思，抬眸朝着姜媛媛露出一个笑容。
姜媛媛见状，才重新看向韩秀文继续道：“从你丈夫出轨之后，你心里就一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它在你的心里生根发芽...”
“所以当你听到你女儿说她被人欺负，侵犯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给你女儿报仇，而是辱骂，质问，暴打...”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说的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呢？”
“她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向你求救，你说她活该，她被校长...欺负，你骂她贱，可她是你一手养大的啊，她什么样的脾性，难道你不清楚吗？”
“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一次又一次地辱骂她，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哪怕如今她死了，你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询问死因，而是继续辱骂，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姜媛媛字字句句像是一把利刃，往韩秀文心里狠扎。
是啊，如果她的小琴是被迫的呢？小琴该多害怕才有勇气告诉她啊，可她都做了些什么？！
韩秀文想起对韩小琴做过的那些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大滴大滴往下坠...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害死了你，呜呜呜...”
韩秀文越哭越伤心，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通红的眼眶紧盯着姜媛媛：“警官，你刚不是说在跟小琴说话吗？小琴在这对不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再见见小琴，我...是我害了她，呜呜呜...”
说着，韩秀文冲到姜媛媛身边，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姜媛媛面前：“我求求你，警官，我求求你了！”
姜媛媛没立即答应，她侧头看了旁边的韩小琴一眼。
正好对上韩小琴也看了过来，她冲着姜媛媛露出一个微笑，又沉默了一会，才忐忑地点了点头。
见韩小琴同意见母亲，姜媛媛也没再阻拦，有些事情还是要她们自己说清楚...
“你咬破你的食指，将指尖血涂在双眼，就能看到她了”
说完，姜媛媛也没再继续停留，她跟韩小琴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调解室。
她们母女的事，就留给她们母女自己解决吧...
她现在要处理的是那些伤害过韩小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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