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钱串子？啥是皮钱串子？”
张鱼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陶坛问道。
老六发泄一般踢了地上的陶坛一脚，那陶坛顿时碎了一块沿边，老六没好气道：
“铜钱在民间又叫作皮钱，又因为铜钱大多都是一贯一吊的来用，一吊钱就是一千文，而一两白银就是一千文，和小说里动辄百两黄金千两白银不一样，平头百姓的生计大多就是一文一文的来算，而一吊钱被串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所以大多就被装进像这样的陶坛里。
这种习惯一直被保持了几千年，甚至是到了前朝，也常有地主将袁大头装到坛子埋到地下，现在农村就常有修老宅挖祖坟的时候挖出这样的坛子，可坛子哪怕盖的再严丝合缝，总会有灰尘钻进坛子里，甚至是坛子自然风化也会有尘土落到铜钱上。
久而久之穿着铜钱的贯头绳就会和着尘土连在一起，因为大多是牛皮绳或者是马毛绳，这东西里带着大量的油脂和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东西，反正就跟雕塑用的油泥一样将铜钱给脱了膜。
因为沾了财气，所以冷不丁刚拿出来看着就跟铜钱一模一样，但这玩意儿终究是假的见不得光，一见光就会露出原本的面目，说白了就是一堆烂泥，这种东西就叫作皮钱串子。”
老六说话，花姑也跟着补充了一句道：
“我也听说过这玩意儿，可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据说有的江湖术士就会做这种皮钱串子，当然他们用的不再是以前的铜钱，而是现在的钱。
因为见不得光，所以他们就会选择在夜里到偏僻的杂货店小吃摊等灯光昏暗的地方来使用这些皮钱串子，因为光线太暗，所以杂货店老板和小吃摊摊主自然分辨不出真假，而在第二天对账的时候，因为阳光充足所以皮钱串子就恢复了原样，世人不知道还当是遇到鬼了呢！”
花姑的话让我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整个空旷的甬道里回响着我们难得的爽朗的笑声。
有了花姑和老六的解释，所以我们也就没再对棺材内陶坛里的皮钱串子花费心思。
就在我们准备继续顺着甬道往前走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蒋真真突然指着棺材里的卢老小声说了一句：
“你们看，他是不是也在笑？”
蒋真真的话让整个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张鱼苦笑道：
“俺的真真妹子，他笑也好，哭也好，都是一个死人了，咱还是别管他。”
蒋真真摇摇头一脸认真道：
“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刚刚我们都看过卢老，我记得很清楚，他是没有笑的。”
“不会吧？死人还能听到我们说话？”
听蒋真真这样说，我也是凑近棺材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我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
只见棺材内的卢老这时候的死相真的就比刚刚好上了不少，就跟有专门的殡仪馆入殓师给他整理了遗容，他的一张脸从最初的惊恐变得现在的平静，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这老东西是睡着了，可我心里明镜似的他绝对是死了的。
更加邪门的是，卢老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无论我从哪个方向望去就跟和他对视一样，他的瞳孔涣散，不知怎么的我脑海里就浮现出猫灵那只骇人的死鱼眼，而现在卢老的眼睛就跟猫灵的眼睛差不多。
最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的还得是卢老的那张脸，因为他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扬，苹果肌皱巴一起，他真的是在笑......
他娘的我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刚刚我也看过卢老的尸体，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定他是没有笑的。
草，难不成这老东西人死心不死，见花姑那么个大美妞讲笑话尸体也能继续捧场？
“妈的，这老不死的不会起尸吧？”
老六突然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卧槽，那不得赶紧烧了他？”
张鱼被老六的话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要往外掏打火机。
“别瞎折腾了，这里虽然阴气重，但没个三五年的养尸，凭他还翻不了天。”
花姑见老六和张鱼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棺材里的尸体，没好气的白了他俩一眼。
队伍开始继续往前，而我因为总感觉事情哪里有些不对，所以就走在了最后面，等走到甬道拐角处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手电的光并没有及时照射到身后，昏暗的光线下，我好像看到老六丢在地上的陶坛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孩子的脑袋，那脑袋在地上冲我张着嘴笑。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赶忙将手电照过去，这一下身后亮堂了不少，我这才看到地上并没有孩子的脑袋，仍旧是那个被老六踢开的陶坛。
好巧不巧，陶坛碎了的那边刚好对着我，我因为过于紧张才可能将陶坛看成了是一个孩子的人头。
我自嘲的笑笑，看来是进入黄河眼以来一直都保持一个高度的紧张状态，加上担忧小妖，所以眼前才会出现幻觉。
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花姑他们，因为作为一个江湖老海来说，实在有些胖头鱼了些。
花姑和老六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陷坑机关。
一路上甬道里七拐八绕，要不是张鱼一直有细心留好标记，我都快怀疑是不是遇到了他娘的鬼打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一个钟头或者更久，眼前我们怎么都没有料到的一幕出现了。
甬道竟然走到了尽头，而尽头是一间墓室。
我本来还有些欣喜以为是到了主墓室，却看着花姑和老六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一种莫名的紧张。
走进墓室用手电照了照，老六直接骂了一句道：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他后主李煜的窝就这么大点？”
其实也不怪老六破口大骂，因为这间墓室实在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就像是一间被掏空的小房子，而且是不足一百平方的小户型。
墓室中央是一堆青铜器，大大小小的圆鼎方鼎，青铜烛台，青铜盘，青铜匣，甚至是一整套的酒器......
老六上前看了一眼脸色顿时由阴转晴道：
“妈的，这下发了！黑漆水银，个顶个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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