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初面对秦思极力站直了些，只不过剑尖撑着地，殷红的血慢慢滑落下来。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冰冷的眼神里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
直到她凑近他耳边轻笑出声，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那种困惑像是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颤抖。
察觉到陆云初那一刻的僵硬，幼妤歪了歪头反而毫不掩饰的笑出来，如银铃一般，温柔得像是在撒娇，“陆云初，抱歉啊，这场虚情假意的戏我玩够了，多一秒我都嫌恶心。”
“噗呲”长剑从背后将整个身体洞穿。
陆云初极力克制着自己身体里溢出的灵气，本能一样担心巨大的灵气会伤到她。
他抿了抿唇，低头看着剑身，
冰冷刺骨的长剑仿佛冒着寒气，他眸子里带了一点点挣扎，不解和委屈。
这一幕震惊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秦思，也包括无心。
秦思最先反应过来嗤笑着开口“陆云初啊陆云初，原本你与我还有一战之力，现在你们如果爬到我的面前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不要死的太凄惨。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幼妤恶狠狠的打断
“闭嘴。”
秦思怔了怔，眨巴眨巴眼。
闭嘴？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吗？
他将话哽在喉咙里来来回回咽了几遍，终是侧过脸不再与她对视，也没有再开口。
女主系统看不下去了【你不是说你要杀了她，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秦思的眼睛一直盯在幼妤身上，只是对方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认真细致地将陆云初身体里的神格顺着伤口处一点一点抽离出来。
陆云初由于神格被强制剥离，无力的跪在地上，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平日里淡漠至极的眸子里，竟也闪过一丝委屈，“为什么？”
幼妤眯着眼笑了笑，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然后轻巧的跑到他身前，脚上的金铃叮叮作响，
她好玩似的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望着她。
“你听说过重生吗？”
陆云初瞳孔骤缩，她这几个字，已经足够让他拨开真相了。
原来那些画面是真的。
而她复仇的对象却是他。
“地狱太空了，我希望你能来陪陪我呀。”
陆云初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画面里她凄凉的结局，
他心里甚至是有一瞬的释然，
好在至少这一次，她还好好的。
至少这一次，没有让她遭遇到那些不堪的境遇。
“原来那些画面都是真的啊”他想抬手摸摸她的脸，他想问她知不知道，她脸上都是泪。
可是手上的血有些脏了，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若是蹭到她身上了应该是会生气的吧。
这么想着，他又将手放下了。
然后轻轻扯了扯唇角说，“若是因果，这样也好。至少你还好好的。”
听见他的话，幼妤笑得一脸无害，
只是向来恶劣皎洁的眸子里落满了易碎的雪，眼中泪水无声无息滑下来。
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是我啊！”
像是担心陆云初听不懂一样，她毫无顾忌的将血淋淋的真相强硬的摔在他眼前，她的声音温柔又迷茫，像是连自己都似乎找不到方向。
“遭受屈辱的我，苟延残喘的我，不堪的我。你以为这一世没有发生，我就能干干净净的活吗？你看见那边那个男子了吗？他是爷爷为我选的夫婿，爷爷说他会是妤儿最好的夫婿。他很好。真的很好。”
说着，她委屈哭了
“可是陆云初，我不好了呀。”
陆云初似乎听见了自己道心悄然断裂的声音，那种破碎感席卷了全身。
“那我呢？你又将我当做什么？”他颤抖的声线压得极低，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她。
幼妤擦了擦脸上的泪，干净利落的拔出男人手中的无双站起身，俯视着他继续柔柔补刀道
“高高在上的月神，谁不想把他摘下来，一亲芳泽呢？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陆云初再也无力支撑，修长的身子倒在地上。
天上下起倾盆大雨，碎雨朦胧的雾气从镜湖湖面慢慢腾起。
陆云初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一句一句的否认更伤人的话了。
她否认了他们这么多年经历的点点滴滴。
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陆云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到了这一刻，他心底里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他的大小姐最会骗人了，她只是...只是...。
他费劲的将手摩挲进怀里，掏出一个奇丑的布偶，献宝似的抬手递过去。
这才发觉小姐是不是近日里长高了些，哪怕他伸手也够不着。
他不死心的想要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情意。
可是水镜上腾起的水雾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唯独那双眼冷漠得像一块冰。
他的手无力的耷拉下来，砸在水镜上溅出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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