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清早料到程老太会这样说。
当下又是一阵磕头，也不废话，哭的比刚才更大声了。
“奶身上还粘着鸡毛，怎么能说是我在胡说，我舅妈今早送来的东西，三只老母鸡，五串腊肉，外加一两银子，我舅妈前脚刚走，奶就趁着我爹不能下床，我娘去送舅妈后，跑到我家抢了去，若不是那些东西，是给我爹爹吃的，清清就当是孝敬奶奶了，也不争了。”
“但是奶奶，我爹现在躺在床上，程爷爷说他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才会摔倒，再不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他的身子会扛不住的，现在奶抢走了这些东西，还有给我爹爹的医药费，奶奶难道是想看到我爹死吗？奶你好狠的心呀，呜呜~”
澄清清还在哭，周围的人听着却看不下去了。
“我说程老太，虽说你家的事我们管不着，但你这也太狠心了，你分家不平就算了，现在还要抢五房的东西，你这当真是当娘的心狠，把儿子儿媳往绝路上逼呀！”
“就是，只见过当儿子的抢老娘的东西，就没见过当娘的抢儿子的东西，还是这种时候，五房都啥样了，这程老太还拿人媳妇娘家送来的东西，这简直猪狗不如不是。”
“这老太婆一向不讲理惯了，你们说这些也没啥用，我看还是去叫里正来处理好了，我就不信这老太婆还不将东西吐出来。”
“就是，去叫里正来评评理。”
一个人说着，就有无数个人起哄。
程老太这人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但也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再加上这里正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她几个孙子可都在学堂读书。
他们程家能不能出个状元，可都看这几个孙子了。
程老太就算再嚣张，也不敢耽误了孙子们的仕途。
狠狠地瞪了一眼澄清清，没想到被这个傻子摆了一道。
当下将房里的两只母鸡，还有五串腊肉拿了出来，丢了过去，“拿着你家东西滚蛋，谁稀罕你的这点东西。”
程老太刚说完，转身就要进屋去。
谁知道澄清清却又说道：“奶，还差一只母鸡，和一两银子，清清虽然以前傻，但是被奶奶一脚踹到墙上鬼门关里走一遭后，已经不傻了，奶奶明明拿了咱三只母鸡还有一两银子，这银子我们五房可以不要，大不了程爷爷的医药费我们再赊上一赊，但是这母鸡还求奶奶还给我们五房吧！求求奶奶了……“
“程老太，你看你这是做啥，既然都给了，那就全都拿出来好了，还捏着一只老母鸡跟一两银子，你是当真要我们去请里正来评理吗？”
说话的是牛婶，她本来是想跟着她家男人下地去的。
就看到程家围着一圈人。
随便问一下旁边的村民，就知道这里发生了啥事。
只是没想到，这老太婆这么歹毒。
牛婶走上前将澄清清搀扶起来，盯着那程老太继续道：“让一个孩子这么求你，你也不怕晚上做噩梦，我可是听程大夫说了，老五再不用药，那可就没救了。”
“以前都说王寡妇心狠，但王寡妇再狠，也没有说亲手要了自个儿子的命的，程老太你可比那王寡妇还狠。”
“牛家的你在说啥！”程老太也是守寡一辈子，带大了五个孩子。
虽然为人讨人厌，但也算是让人尊敬。
程老太一生清白，听到牛婶把她跟王寡妇挂在一起，觉得羞辱。
那王寡妇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不守妇道偷男人的女人。
说她比王寡妇还心狠，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顿时恼羞成怒，抖着肥厚的身子，指着澄清清凶悍道：“好呀你个傻子，居然敢冤枉我，我一共就拿了这么些东西，哪里还有啥一两银子，和一只母鸡，你居然敢冤枉我，我打死一个傻子！”
程老太说着，脱了鞋就要打澄清清。
澄清清也不闪躲，只是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一鞋印落在她身上，背上的腰，澄清清哭的趴在地上。
程老太扬着鞋又是一巴掌，随着鞋底落下，澄清清呜哇一口吐出一口沫子，带着红色的血丝，吐在地上。
随后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整个画面来得太快，村民们都盯着那带着血丝的吐沫子。’
“程老太打死胖丫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村民们都骚乱了起来。
牛婶傻眼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澄清清，慌忙地抱起，“清清，清清你咋了，你别吓婶子呀！清清。”
“清清，清清。”
杨氏送走了两个嫂子，回来就看见程家围着的人。
听到那句打死了胖丫，浑身就像是别丢进了冰窖，冷的发抖。
杨氏推开人群冲了进去，在看到牛婶抱着的闺女后，扑通地跪了下去。
“清清、清清你这是咋了，娘来了，娘在呢？都怪娘没保护好你，清清，别怕，娘给你请大夫，娘给你请大夫。”
杨氏抱着澄清清，眼泪糊了一脸。
“婶子、嫂子求求你们谁帮我去喊程大夫，求求你们谁帮帮我……”
“哎！老五家的你别着急，我去喊程大夫，牛嫂子你帮老五家的把胖丫抱回去，我去喊大夫。”
人群里有人应声，说着就去叫大夫去了。
杨氏控制不住地心理崩塌，抱着澄清清一步艰难地向着后院走去。
东西也不拿了，眼泪模糊的视线，慌乱。
吃瓜群众看着杨氏仓促的脚步，无奈地叹声说道：“这程老太真是作孽，胖丫都这样了还下死手，五房也是不容易，摊上这么一个娘。”
“可不是吗？看看这给打的，都吐血了，好不容易脑子好了，五房有点盼头了，又给打死了，这程老太造孽呀！”
“就这还拿着五房的银子，可不是造孽吗？”
吃瓜群众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叫一个真实。
程老太低头看着手里鞋子，堵住的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她也没想到她就这么两下，就把胖丫打死了。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是讨厌，也不敢说打死就打死了。
程老太丢掉了鞋子，害怕地躲到屋子里。
牛婶子送她们去了后院，又回来捡走东西东西，顺带的问程老太要走了一两银子，外加一只母鸡。
一路去了五房的院子，澄清清正坐在椅子上喝水，杨氏在一旁，眼眶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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