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湛听着段家瑞的话只觉得无比可笑。
他又根本没做什么，段家瑞这番卖惨的话是给谁看呢？
段锦烟被傅章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段家出来给段锦烟撑腰？段锦烟车祸惨死的时候，段家人到底来过没来过傅京湛都不记得了，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当初他离开傅家自己去求学的时候，段家人是从来没有联系过他的。
他不懂，段家人到底是怎么敢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的。
是谁给的勇气？是段锦烟晚上给他们托梦带来的勇气吗？
武燕烟打量着傅京湛的神色，发现傅京湛根本没有什么神色波动，好像此刻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就是不需要多理会的小丑一样，武燕烟有些控制不住地面色狰狞起来。
她死死掐着段家瑞手臂上的软肉，呼吸都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段家瑞被武燕烟掐得面目狰狞，他伸手包住了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等到她安分下来了才轻声道：“你着什么急？”
“我是京湛的舅舅，京湛现在这样只是因为跟咱们不熟悉而已，等到一会熟悉起来了，京湛难道还会赶我们走？你们这些败家娘们总是摆出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倒尽胃口，你去车上等我吧。”
武燕烟本不想去，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最后不情不愿起站起身。
“你可要记住我们之前说的话。”
段家瑞被当着外甥的面这样警告，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但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咧嘴冲着武燕烟笑了笑，目送她出去了，才苦哈哈地看着傅京湛说：“京湛，你救一救舅舅吧。”
“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舅舅也不会来找你的，你也是知道舅舅的为人的。”
“从前你小时候舅舅没少疼你吧？”
“我刚才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当初你妈妈因为神经病的事没少被其他人诟病，连带着段家其他人也抬不起头，而且段家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你外公外婆生怕因为你妈妈的事影响到段家其他人，所以当时他们是巴不得你妈妈出事的。”
“毕竟没了你妈妈这个阻碍，段家日子起码会好过一点，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你妈妈会那样死去……”
“段家当时试图找傅家要赔偿，傅章确实也给了，但是那些东西根本填不上段家的窟窿，我们再想找傅家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傅家了，而且傅章还另外娶了个老婆……段家当时想要跟傅家闹，但段家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傅家人面前了，所以这件事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段家瑞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起来是真的很后悔的样子。
傅京湛却听得面色毫无波澜，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
段家瑞本以为自己都这样求情了，傅京湛多少该给自己一点反馈的，却没想到傅京湛真就这么狠心。
他不仅是不给反馈，甚至就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这下段家瑞心底就有些打鼓了。
他有些摸不准傅京湛是不是知道了这些年段家发生的事。
心底是担忧又害怕。
“京湛……你看……舅舅说了这么多，你……”段家瑞本想说“你好歹给点反应”，但对上傅京湛那张冷脸，他最终只能低下头，轻声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段家瑞是真的觉得自己很窝囊，一个当舅舅的活成这样，但眼下是有求于人，他又不能直接跟傅京湛摊牌。
那些话他都觉得难以启齿。
“你想要什么？”傅京湛也没有拐弯抹角。
但他并不想评价段家的事，而是开门见山地问段家的目的。
段家瑞今天过来肯定是代表了段家其他人来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傅京湛没有点破这一点，只是从他深沉的眼眸里，段家瑞知道，他根本就是无处遁形的。
“我……”
段家瑞有些尴尬。
“我想找你借点钱。”
“好歹你妈妈也是段家人，现在傅家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我听说你还快有孩子了，京湛，你现在过的这么好，多提携一下段家其他人吧……那些人毕竟也都是你的亲人啊。”
傅京湛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当初我妈妈车祸，段家甚至都没有人为我妈妈哭一声，现在倒是开始掰扯起亲戚关系来了？你们但凡还记得我妈妈是段家人，这些年就不可能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对你们而言，我妈妈，我，都是段家的备胎是吗？你们自己过得好的时候，就不顾我妈妈跟我的死活，现在你们自己过不下去了，就开始来纠缠我了？”
“钱我可以给，但不是借，是给，你们段家直接拿个账单过来，前些年你们在我妈妈身上花了多少钱我翻倍给。”
“就当买断了段家跟段锦烟的关系。”
“至于我，既然我妈妈跟你们要没有关系了，那我跟你们自然也没有关系。”
段家瑞瞳孔地震。
他们本来是想要把傅京湛当长期atm机的，虽然他也知道真要算账的话也能拿到很大一笔钱，但一次性拿那么多钱怎么能跟跟傅京湛打好关系以后长期发展来得赚？
可段家瑞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好像别无选择。
“我……我回去跟你外公他们商量商量，那些账单……”
傅京湛说：“你们要是查不到，我可以帮你们查。”
段家瑞立刻站了起来：“你放心，我晚点再联系你，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段家瑞就直接头也不回地跑了。
傅京湛靠在沙发靠垫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过了好一会他才拿起手机给程默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查这些年段家是出了什么事。”
段家瑞支支吾吾，到最后关头才说出借钱的事，可见段家这次惹的麻烦不小，窟窿肯定也很大。
傅京湛很不理解，当初段家也算是豪门了，这才多少年过去，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程默效率很高，还没等到段家瑞联系傅京湛呢，他就已经将段家相关的资料给传了过来。
傅京湛看到资料的时候直接气笑了。
段家这些人，还真是没有让他失望啊。
私底下可真是什么犯法就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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