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好，又将合同合上。
“小欢，你还记得震惊S市的那场车祸吗？”
纤白的指尖稍稍用力，隆起两根青筋。
她怎么可能忘，就是这次车祸，她的父母才会葬身火海。
李意欢声音微颤，“你想说什么？”
“我母亲的死，可能和那场车祸有关。”他哽咽着。
“我不清楚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和顾长风一家子脱不了关系。”
“顾鸣…”
“小欢，如果我妈还在，她一定很喜欢你。”
生活在这样一个扭曲的家庭里，他无法正确的表达情绪，只是一味的追求刺激释放压力。
遇上李意欢，给他灰白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烟花奔向云朵，挣脱大地的那刻，炸开了绚烂的花。
白茶清欢两相纠缠，晕不开的，还有尘封多年的误解。
顾楚联姻，只要这亲一天不退，芳华就不会失势，S市各家豪门也不会放着现成的肉不啃。
翌日清晨。
顾鸣拿着这些年从家里搜集来的资料，驱车去了S市。
李意欢担心顾家会故技重施，一直在劝他改乘飞机或者高铁。
只是，没劝住。
不管是飞机还是高铁，都有材料脱离身边的机会，一眼顾不到，都有可能被掉包。
自己开车去，确实冒了很大风险。
也正是有风险，才能知道，谁才是顾家那只最大的‘毒虫’。
“我顾鸣，顾长风的儿子，实名举报芳华集团的财务问题……”
“搁这吧。”
“这里面问题可不小，你……”
接受材料的人头都没抬，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知道知道，每一个来这的都会这么说，那你看看我这一沓子，哪个算是小事？不得一件件来吗？”
那人拍着高高码起的材料，挨个登记处理。
见他实在执着，简单翻了下意思了意思，“哎，你这个，是真的吗？”
那眼神好像在说，趁现在拿回去啥事没有。
顾鸣拽着凳子往桌前一坐，跷着二郎腿跟那人套近乎，“我说兄弟，顾家给你啥好处了？”
“你看看我这张脸，长得比顾长风还顾长风呢！我手里东西能有假的？”
“……”
那人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谁家闲的没事举报老爹啊？
甭跟这演戏，一点用都没有。
“放着吧，至于什么时候能排到，可就说不准了。”
“行喽，那您先忙着。”
顾鸣掸了下裤腿，抬腿就往外走。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温度总要低一点。
不过到了冬天，就没什么人愿意往底下钻了。
人们很聪明，夏天乘凉，冬天晒阳。
明暗交接的地方，最适合生存，稍微变化，挪个脚接着活。
顾翟站在办公大厅门口，立式空调懂事的转了个弯，兜了一圈才将适宜的风吹向那位爷。
“大哥，真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哥了呢。”
“怎么会？”顾鸣扭了下脖子，解了袖口装在裤兜里，“还没见你给小妈送终，到底是有点遗憾。”
顾翟冷哼，“大哥说这话，我倒是没听懂。”
“你是听不懂话，还是不明白送终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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