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嘻嘻……”
林浪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
他在那一瞬间，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嘴里就说出了这么一个赫尔墨文明特有的口头禅。
什么情况？
林浪几乎是立马稳住了心情，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各处。
四肢、五脏、大脑，五官……都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特种宇航服的数据也显示，除了刚刚林浪的心率有些许升高以外，没有任何异变，并且宇航服本身也完好无损，处于全封闭状态。
所以基本不存在什么寄生虫族侵占他大脑的可能性。
“催眠吗？”
可是按照催眠的基本原理，被催眠的人会出现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和林浪现在的状况简直毫无联系。
果然是3级文明的子文明，哪怕并未继承母文明的科技，也是不能小觑的存在……
林浪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目前的情况还是不能和这些赫尔墨人硬碰硬，不过既然他们的敌意已经暴露，那他也不用再虚与委蛇……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林浪脱口问道。
“咦嘻嘻？”
杰克和那个双生人对视，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然后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人类的使者，我们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所有的星际文明交易。”
“我们对你毫无遮掩，我们所拥有的所有物品和信息，都可以交易。我想这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了。”
装傻？
随即林浪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孤身一人，毫无重火力，信号也传递不出去，可以说是任人宰割。
而赫尔墨人也已经露出了獠牙，可以说是图穷匕见。
那干嘛还要对自己装傻？
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碳基生物，又不是氪星人，他们没有任何必要这么谨慎……
林浪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星火，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咦嘻嘻……”
他脸色一黑，刚刚想问出的话又变成了这句口头禅。
可奇怪的是，好像除了自己，所有赫尔墨人都无视了自己这句话。
难道是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林浪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道：“我需要休息一下，交易的具体细节，我需要和我的上级沟通一下。”
“没问题。”
杰克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毕竟，文明和文明之间的交流可从来都是欲速则不达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交易的事件。
他们和其他文明交易的平均时间都在七八个月之久，更有一次交易牵扯到了一艘亚行星级母舰，扯皮了三年之久。
相比于其他的文明，和人类文明只是见了一面，就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倒也是飞速了。
所以杰克自然不急于一时。
人类文明的文字还在破译中，目前能和林浪交流的也只有双生人一个，所以还是由他充当导游，把林浪重新引到了小型飞船上。
“你们就不怕我的飞船上带着什么武器吗？”
林浪在关闭舱门时随口问道。
“……”
双生人好像没听到一样，做了一个好像是表示再见的手势，随即退下。
其实林浪在了解了赫尔墨人来自宇宙里无数的种族之后，也就猜到了为什么他们压根不用进行任何检查就放敢放林浪进入母舰中。
肯定是早就已经普及了广谱免疫药剂，根本不怕他带上来什么细菌病毒微生物。再加上用其他的某些手段摸清楚他的飞船上没有携带武器之后，自然畅通无阻。
林浪上了飞船，进入了正常的重力环境，身上骤然轻松，不过他一刻也不敢停，直接说道：
“我刚刚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
林星火很少见地说出了这句话。
“根据我的观察，这艘母舰上所有我们曾经见过的种族都在无意中说出过语调类似‘yixi’的口癖。”
“而您在登陆这母舰之后的第2小时37分钟之后，也在无意中说出了这句话。”
“父亲，我怀疑您现在正受到某些未知的因素影响，现在建议您立刻使用医疗设备进行全方位的体检，同时进入深度睡眠中。”
宇航服自带的身体指标检测系统毕竟还是简陋，林浪立马躺进了医疗舱中，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来到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身边还有一个光点。
这里是0和1的世界，是意识上传到量子芯片之后的空间。
光点闪烁说道：“父亲，医疗检测结果出来了，您的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我现在来为您进行心理认知检测，来确认您的意识是否清醒。”
林浪点点头，示意林星火可以开始了。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您的第一个XX对象是谁？”
“……无。”
林浪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您的母亲曾在您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您开party而彻夜不归，对您大发雷霆，请问当时您是如何应对的？”
“不存在这种事情。”林浪嘴角微微抽动。
“很好，下一个问题。”
“Hopfield神经网络建立之时的稳定性问题至关重要，请您给出一个合理且有效的方向。”
林浪不假思索说道：
“这是几十年前的问题了，想要解决也很简单，对于负责输出的sigmoid函数进行改良……”
……
0和1的虚拟世界中的时间参数和外界并不相同。
林浪只知道自己回答了林星火至少上千个问题，有各种学科知识和生活常识，也有一些……私人问题。
得益于脱离了孱弱需要休息的脑部结构，林浪在漫长的回答问题过程中没有任何不适或者疲惫，不过林星火某些离谱的问题到也是让他并不存在的大脑隐隐作痛。
终于，林星火问完了所有的问题。
“父亲，根据评估，您意识被感染或者操控的概率低于0.01%，但由于生物意识量子结构的不确定性……”
林浪静静听完了林星火的汇报，总的来说就是他的意识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很低。
可刚刚自己确实说出了好几句赫尔墨人的口癖。
这时候，一个让他更加毛骨悚然的结论跃然纸上……
“缸中之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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