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寒假，沈嘉宥便再次开始“赖”在莫归雪家的餐厅里当打工人。
莫归雪拗不过他，加上前一段时间刚刚从老徐那里知道了一点他现在的真实情况，她似乎更是得留他下来工作了。
“只能干到除夕前一天。”女生思量半晌，最终妥协似地叹了口气。
少年面上当即现了快活的笑，“好嘞！”
距离过年已经没有几天了，莫家的餐厅正准备着年夜饭的菜品。
这是餐厅多少年来的老规矩了，在除夕前会做好相当数量的年夜饭，然后根据预定挨家挨户地给送餐上门，让缺少年夜饭的每户人家都能吃上热乎的团圆饭。
除夕这天，餐厅里更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得不可开交。
莫归雪也在后厨多多少少地帮着忙，但不久后也几乎晕头转向，在看到沈嘉宥的那一刻，她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高高大大的少年披了一身晨间的光辉向她走近，她这才意识到人是真的来了。
不是都跟他说了只干到除夕前的吗？怎么又来了？
只是，还没等莫归雪开口，少年便先给她递了杯热乎乎的奶茶，“今天我是来帮忙的，不用给工资。”
莫归雪本有些迟疑，但随后便明白了。
她接过奶茶，有意用了稍显生气的语气，“这么积极，那晚上也别走了，留下来一块吃饭吧。”
意料之中，少年笑得开朗，“好嘞！”
沈嘉宥一直跟着在后厨里忙到下午，直到莫归雪走来门口向他招了招手。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啊？”尽管忙碌疲惫，少年看上去依旧是嬉皮笑脸。
“出来歇一会儿，”莫归雪把从前台拿过来的两块面包递给他，“待会儿跟我一起出去。”
“干啥？”少年手里拿了一块面包，嘴上又叼了另一块。
莫归雪回了他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送饭。”
一开始，莫归雪就没打算让沈嘉宥骑店里的摩托车，只是准备让他骑自己常用的那辆电动车。
谁知少年直接从棉服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驾驶证。
莫归雪有些许错愕，“你什么时候考的？”
“前两天拿到的，”沈嘉宥满意地打量了眼面前黑色的摩托车，转头便问，“钥匙呢？”
莫归雪只得先将手里拎着的保温箱交给他，转身回去餐厅。
望着女生匆匆跑回去的背影，沈嘉宥倏地笑了。
日落前的凉风打在他的脸上，他却莫名觉得舒爽。
“你......注意点交通法规。”坐上摩托车后座后，莫归雪起先还不大放心。
大概是因为感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能都比较“野”吧。
好吧，是她刻板印象了。
虽然，事实上也的确是莫归雪有点刻板印象了。
沈嘉宥骑车很稳，但车速也谈不上慢。
总之坐得人是放心的，不需要担忧什么。
虽然这么说不大好。
莫归雪是完全没想到的，少年骑车的时候竟是这般沉稳，其中的程度又似乎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年纪。
傍晚的落霞零碎地散在了城市的街道上，点亮了每一个或骑车、或步行的普通人。
每一个小的光点，都组就了这世间的净透明亮。
这是安好的世界。
微微冷的风总会扑在莫归雪的发丝、眼梢、眉角。
但她却觉得这晚霞下的风似乎也有了让人感到舒心温暖的色彩。她下意识偏头看了眼沈嘉宥的后脑勺。
少年将车稳稳地停在线内，忽又觉察到了什么似的，转回头看了眼莫归雪，笑了。
此时正是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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