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休息去了
森林里黑洞洞的，只有雨水洒落林间簌簌的响声，时远时近。陆雪琪削倒一棵大树，坐到树干上，她身上有辟水法宝，会主动排开身边的雨水，虎愤只好坐得离她远远的，两手挡在头顶，心里奇怪陆雪琪为什么要拉他出来。
“给你吧。”陆雪琪掏出一枚黄色符纸，递给他说。
虎愤欢天喜地地接过来，“谢谢师妹啦！”这‘辟水符’中虽然只有一丝戊土精华，但使用效果比起他的法宝轩辕剑要好得多。
“你可别又送人了。”陆雪琪没好气地道。
“不会不会。”他连忙答应说。其实他对陆雪琪来到这里的事也很好奇，因问她道：“你怎么来了？”
“门内让我过来的。”
虎愤小心翼翼看了法相那边一眼，尽管他们相距十来丈，还是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有特殊指示啊？”陆雪琪近些年在‘特务司’供职，日常任务已经不接，主要参与对魔教方面的工作，危险性和密级都很高。
联想到在外泽时就已出现的如鬼王、三公子等魔教高层，还有长生堂的偷袭行动，可能真的有一场正魔之间大规模的冲突，在这内泽中酝酿……
“我不知道。”陆雪琪道，“柬帖上叫我听萧师兄安排。”
虎愤又问了她近来情况，陆雪琪俱简单回复，两人大致是干巴巴地一问一答，虎愤早知她性格如此，但还是感觉闷到吐血。他不死心，说道：“我们刚才推测，这次很有可能是不死药快成熟出世了。”
“不死药？”陆雪琪看起来仍是兴致缺缺。
“对啊！”虎愤接着说，“我们要是得到了不死药，你的旧伤肯定就能治好的。”
陆雪琪听後沉默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後望向他，目光中似乎也有些感动，道：“师兄有心了。”
虎愤微笑以对，她却忽然道：“我遇见了张师弟。”
“哪位张师弟？”他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陆雪琪目光顿时锐利了几分。
她怎么生气了？虎愤身子抖了一下，额上见汗，我说错什么了吗？
“怎……怎么了师妹？”
“是大竹峰的张小凡师弟。”陆雪琪应该是有点失望了，转过头幽幽地说。
虎愤挠挠头，也有些懊恼，“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陆雪琪不急不缓地说着，“他受了伤，我和秦无炎救了他。”
虎愤仔细品味着她的话，“然後呢？”
陆雪琪动动嘴唇，欲言又止，像是难以开口，又像没想好怎么说。最後她似是放弃了，反问他道：“要是碰上他，你会怎么做呢？”
虎愤老实答道：“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啊？现在想来我也打不过他了，他如果不动手，难道要我先手吗？他打我的话，我就跑喽！”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一眼金色光圈中的法相和林惊羽，想起就在刚刚不久前，他们谈过同样的问题，于是把林惊羽的话，大致说了几句。
陆雪琪静静地听他说完，喟然道：“原来你们都觉得他回不来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虎愤明白了她的想法，“关键在于他本人意愿是什么？”
陆雪琪神色黯然，“我本以为他愿意回来，後来发现不是了。”
“你们没翻脸吧？”虎愤怔了怔，又小声问道。
“没有。”陆雪琪道，“就算达不到最好的结果，我也不希望到最坏的那个地步。”
“希望有什么用啊？”虎愤大不以为然，“他如果死了心一条道走到黑，早晚要惹出事端来，天下正道更不会容他的吧？到时候田师叔都保不下他了。”
“张师弟人品如何，你我都知道的，况且他身陷魔教已久，至今尚无恶迹，不正说明他没有同流合污么？他沦落至此，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未尝不是青云之过失。他心里有怨气，不愿意回头，但我想他也不会真的变成十恶不赦的人。”
这哪里是青云的过失？你明明在点掌教真人的不对！虎愤暗暗咋舌，在背後议论师长的是非，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十年前，为了维护张小凡清白，他们不惜顶撞掌教真人，用上自己性命也在所不辞，可现在呢？他化身魔教爪牙、给魔教卖命已是既成事实，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上清除名单了，至于有无恶迹，谁又能保证呢？
望着那个细雨里、幽光中安静凝望的女子，明明就在他身侧，却像一朵独自绽放在寂寞荒野中的百合花，有着无人打搅的悲喜。
虎愤知道，她有自己的心思，等了这么些年却得非所愿，最怕是生了执念。因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如果他真的做出不可饶恕的事，你又将怎么办？”
陆雪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曾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有了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不说是我，就是田师伯也绝不会留他于世了。”
虎愤颔首，跟着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们这些同门哪个对他不是心念旧情呢？只不过眼下这片森林里汇集了正魔各派的力量，我预感到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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