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圣诞弥撒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兄弟！”
德意志汉堡市，某间教堂里，燃烧的蜜蜡散发出芬芳的香气，烛火和电灯一起把明亮的礼堂照射的亮如白昼。
教堂外面白雪皑皑，常青的松树上挂着小小的礼物盒与塑料小拐杖，彩灯的微光照在雪地上，不时有情侣在路边打情骂俏撒狗粮——但这一切与教堂里的各位无关。
因为这里是德意志汉堡大学·神学系。
“各位教友，我们大家认罪，虔诚地举行圣祭。”
与台下金发碧眼的同学们不同，站在台上的主祭黑发黑瞳，身穿长白衣和领带，绣着十字的哥德式金色祭披遮住上臂，眼神中满是肃穆与虔诚，仿佛是为耶稣受洗并赠礼的东方三博士再临世间。
现在是12月24日，平安夜。
“我向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承认我思、言、行为上的过失。”
神学系是唯一一个平安夜不能休息的学部——在平安夜举行弥撒仪式是基督教教士的职责，虽然大家不用像天主教徒一样，要花几乎大半夜的时间做三部弥撒，但毕竟新教徒也是要伺候上帝的，汉堡大学又是德意志神学的起源地，一部大弥撒是少不了的。
但是，以往的弥撒都由神学系的系主任或者其他德高望重的老牧师们主持，在汉堡大学的历史上，让在校学生——甚至是今年刚刚入学，刚读了一个学期的新生主持圣诞弥撒可是破天荒地的头一遭。
“我罪，我罪，我的重罪！”
但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无人对台上年轻的过分的主祭有一丝疑问。
台下，穿着黑色法袍的年轻教士们低头，伸出右拳捶了三下左胸口，低沉的祷告声如海底暗流。
“为此，恳请终身童贞圣母玛利亚、天使、圣人、和你们各位教友，为我祈求上主、我们的天主。”
远东神父举起双臂闭上眼睛仰起脸旁，遥遥望着自己正对面那副挂在门口处的《耶稣受难图》高呼道。
“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得到永生！”
“阿门！”
“接下来······”
言峰蓟挥挥手，后面两个年轻的面孔将切好的烤饼和葡萄酒端了过来。
“请允许我向诸位分发耶稣基督受难的圣体与光荣的宝血！请各位跪下！”
年轻的神父捏起一块饼在葡萄酒里饱蘸一番，其他同学依次站起，走到他身前跪下，言峰蓟把这“基督圣体圣血”喂进他们口中。
——————————————绯红之王——————————————
“请进，Pater Kotomine（德语：言峰神父），咖啡还是葡萄酒？”
第二日，12月25日，圣诞节，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沙发上，红木办公桌上的小茶炉蒸腾起袅袅茶香。
“咖啡吧，保卢斯主任······按照霓虹国的法律，我还不能喝酒。”
年轻的神父站在桌前微微欠身，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咖啡，没有加糖放奶，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小巧的杯耳小口啜饮着。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老人看着年轻神父优雅而条理化的礼仪，不由得赞叹道——他的祖父是意大利的天主教徒，自己也略有一些天主教的严苛，就像教义里的圣餐饼禁止放酵母和盐一样，他也是黑咖啡的忠实拥趸。
“您过奖了，长老。”
冯·保卢斯，汉堡大学神学系系主任，做过四十多年牧师，被尊奉为路德宗【长老】（路德宗教会组织形式自由，主教制、长老制并存），在西欧宗教界很有威望。
“不必自谦孩子，天主垂怜伱，而赐你才能，天主也垂怜我，把你送到了汉堡大学。”
言峰蓟是走蛇岐八家的渠道，提前向汉堡大学发出申请信，刚入学没多久他就凭借对教义的深刻理解获得了教授们的青睐，之后又多次在柏林参加志愿者活动，一个礼拜之前发表了论文《天体物理与神的福音》，虽然稍显稚嫩，但却为遭到新派神学和后现代主义思潮冲击的传统神学界打开了思路。
“这是为了主的荣光·······也是为了我的两位父亲。”
言峰蓟闭上眼睛，眼角似乎有泪花在流淌。
“我的生父，言峰绮礼神父，一生勤勤恳恳，尊师重道，从不以他人之悲为喜乐；
我的义父橘政宗先生戎马一生，忠肝义胆，老实本分，爱护子女，一生未婚，坚决与恶势力作斗争······”
言峰蓟闭上眼睛，是因为不想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来到这里，不求主赐我荣光，仅仅俯身以求神赐吾父恩典，
愿主宽恕他们一切原罪，得在天堂静享天赐安眠，阿门。”
即使不睁眼睛，言峰蓟也能感受到保卢斯主任眼神中的热切，他很确信自己只要跪下喊一声义父，保卢斯就会把自己的财产和独生孙女打包送给自己——有本事有出身，又虔诚又孝顺，哪个老人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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