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感觉到面前有人。
他问道：“海棠春苑，到了吗？”
女修张了张嘴，终于说道：“就在前面。”
“谢谢……”
幽鬼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来。
他别过头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一直走。
走进更加狂暴的风雪中。
“……”
这分明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吧？
女修默不作声地望着幽鬼的背影。
是什么支撑身体已经残破到随时会崩溃的幽鬼走到这里来的？
对冥王殿的忠诚吗？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女修也不顾其他人作何反应，她径直朝幽鬼跑了过去。
她想抓住那个答案！
对于幽鬼而言，这条路前所未有的难走。
不是因为这条路很长，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体随时有可能崩溃。
用通俗的话来说，他就是在玩一款辣鸡原着。
在正常的原着里。
你可以按照原着提示一关一关的闯，一个boss一个boss的打，一个角色一个角色的攻略……
每当进度条涨到100%时，就意味着你又在原着里获得了新的提升。
那一瞬间所迸射而出的成就感完全可以击败旅途中的枯燥。
可现在这“原着”不同。
由于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也由于神识再也无法铺开。
更由于耳边充斥着的永远是呼啸的北风声。
当幽鬼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冰原上前进时，他几乎得不到任何反馈。
他翻过冰丘，他从雪谷中艰难地爬了出来，他还两次跌入冰窟深处。
当他跨过这些困难后，他依旧无法快乐。
因为拦在他前面的仍然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到了路。
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在死之前来到海棠春苑。
那黑暗就像张开的深渊巨口，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囫囵吞下去。
可不要以为那张嘴里很温暖很潮湿很舒服。
那里啊。
是地狱！
是恐惧和绝望交织的地狱！
仅仅是与它对视一眼，幽鬼就感觉自己的神魂快要被撕扯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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