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好似自嘲的笑了笑，并未起身，依旧磨着刀，只是刀身愈合的速度更慢了。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鹿车停在了距离壮汉的十丈的平地上。
一侍女掀开帘幕，一白衫俊逸公子持白扇从车上走下，独自一人径直朝壮汉走去。
龙骸之威压仿若无物。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作，以及其身上的些许怒火。
壮汉缓缓起身，将两丈长的巨刃插在身侧，一丈多高的身躯显露。
转身咧着一嘴尖牙，憨笑道：
“找某何事？买肉......还是打架.....”
面对壮汉那非人般的体魄，以及那能让普通人失襟的恐怖笑容。
白衫公子嘴角微微扬起，微笑道:
“打架！”
随着其话音落下，壮汉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抹落寂，但还是憨笑道：
“好！某让你三招！”
白衫公子摇了摇头，在壮汉困惑的眼神中，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那插在其身侧的巨刃上，新出的一道裂纹，淡淡道：
“很委屈吧，被千万人误会，指责的感觉......”
壮汉闻言呆愣在了原地，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白衫公子见状，拍了拍其的右臂，面带和善道。
“跟我走，我带你去杀人。”
壮汉绕着头有些不知所措道：
“某父亲说过，不能对平民百姓出手，上次那是某被施了障眼法。至于那头长虫，我现在的状态打不过.......”
白衫公子转身，抬头望着盘阳湖边上正在举行龙君祭的百姓，眼中寒意流露，低声道：
“平民百姓？呵呵，一群人中妖，人中魔罢了......”
听着眼前人的话，壮汉眼角泪珠滑落，摇了摇头，带着些许哽咽道：
“某父亲说了，不让我对百姓出手，那是不对的。”
转身看着宛如孩子一般哭泣的壮汉，白衫公子沉默许久后道。
“......你要是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吧。”
“人有心，知耻辱，方为人，心怀善意，虽有私意却无足轻重......你杀的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妖，人非身定，取决于心。”
壮汉有些迟疑道:“可是我父亲......”
白衫公子抬手打断道：“你觉得是老天爷大，还是你爹大？”
壮汉有些不确定，深思许久后小心道：
“应该是老天爷大吧.......”
白衫公子嘴角含笑，将玉扇落在手中道：
“那你觉得是老天爷说的对，还是你爹说的对。”
“老天爷！”
壮汉肯定道，但是看着眼前的白衫儒者，眼中闪过好奇，老天爷会说活？
白衫公子看出了眼前汉子心中的困惑，莞尔道。
“且等我盏茶时间，我让老天爷回答你心中的疑惑。”
在壮汉期待的目光中转身，对身后一身素云白裙的少女开口呼唤道。
“柒柒将纸墨拿来！”
少女转身走入车中，与一对红粉佳人一同将桌案抬出，摆在了白衫公子身前。
白衫公子手中折扇化笔，左手虚握，那龙骨之中的邪祟之气落入其手。
轻轻一抛，入了那浩然气所化的墨汁中，原本张牙舞爪的邪祟气，仿佛老鼠遇一般，恐惧颤抖。
在众女好奇的目光，壮汉期待的眼神中。
公子手中浩然笔蘸取些许墨汁，与桌上纸张上即兴挥墨。
《乾巽说人》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性无善与无不善也......”
“..........”
看着纸上越来越多的大字，壮汉眼中的喜悦愈甚，情不自禁的拿起了一旁的长刀，以手为石，磨起了刀。
两丈长的巨刃上的豁口与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周处良善，欲斩邪龙，以子为祭，说善为恶...........潘阳之人非人，实乃妖鬼，人魔也。”
盏茶后，洋洋洒洒上千字，随着随着最后几个字落下，纸张上字体泛起金光，各个如铁锁连环，勾连一体。
拿起桌案上的那承载了数千斤之重的纸张，随意一抛，纸张化为飞灰，一个个金色的字体宛如星辰一般朝天边飞去。
天音如雷，道韵如风，朵朵金莲作画。
西塘镇内，上千颗文字烈阳当空。
看着头顶那一时间比骄阳还要耀眼的文字，无数百姓面露骇然，尤其是看完了其内容。
众人心中惭愧，群言可畏，流言不可信也.......
随后便是无尽的怒火，以人为祭，此等行为，竟然为人称道。
整个潘阳无一人告发！这群人真的还配当人！当真是人中妖鬼也！
镇内集市，唯一一个卖蛮兽肉的胡屠夫铺子前，一人看到了头顶批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操起了手中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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