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遗仙之乱（12）
月色朦胧，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把两道并排的影子拉长，走到林阵深处唐夜寒才停下脚步。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说话的时候，唐夜寒做好战斗和逃命的双重准备，“但我不会束手就擒。”
宁狂歌长剑出鞘直取唐夜寒咽喉，唐夜寒施展落影无痕险险避开，第二道剑光紧随而至，唐夜寒再次躲避，第三道剑光却拦在唐夜寒闪躲的路径上，不得已唐夜寒举剑招架。
剑应声断裂，还是给唐夜寒争取到闪避的时间。
第四道剑光，第五道剑光，第六道剑光……
每一道剑光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须臾唐夜寒就被数不清的剑光包围，每一道剑光都是剑滑过的痕迹，残留的剑气足以将唐夜寒重伤，甚至击杀。
唐夜寒闭眼感知四周，耳畔皆是剑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音有大有小，渐渐的，她捕捉到最为清晰响亮的一声，淡蓝的光芒自她掌心亮起，饱含唐夜寒所有斗气的一掌轰出，空中的水滴迅速结成冰滴，宁狂歌的剑被短暂的冰冻，唐夜寒另一只手持吹雪剑，全部灵力灌注其中，耀目的火光迸射，破开剑气形成的网，呼啸着冲向宁狂歌。
宁狂歌依旧不闪躲，立在原地不着痕迹地一震，唐夜寒灵力凝聚的火焰顿时消散于天地间。
唐夜寒张嘴喘息，呼出的气息无比粗重，汗湿的衣衫紧贴着皮肤，持剑的手肉眼可见在颤抖。
“你在害怕？”宁狂歌问，听不出他的情绪，表情也是那副唐夜寒印象中的淡漠，但他没有继续出招，只是将剑悬在唐夜寒身前。
“害怕？”唐夜寒嗤笑出声，“我不害怕。”
唐夜寒的确不怕，云海地宫才是她最大的王牌，打不过就跑，很正常，她之所以发颤，是她刚才破开宁狂歌的攻击时，耗费太多灵力斗气和体力，要不是强撑着一口气，估计她已经因为脱力倒下了。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夕歌。”
“我没杀她。”唐夜寒据实以答。
唐夜寒答得诚恳，宁狂歌沉默着，显然是不相信唐夜寒。
唐夜寒补充道：“你可以问宁凝，但他现在身体虚弱，可能无法离开我的储物戒。”
“让他出来吧。”宁狂歌拿出一个镯子，上面的十颗宝石黯淡无光，“这是宁凝的本体。”
“好。”唐夜寒当下去和宁凝沟通。
“狂少爷找到了我的本体？”宁凝睁开眼睛，又缓缓合上，“我还以为……还以为……”
宁凝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唐夜寒道：“我要怎样才能送你回本体？”
“让狂少爷把十凝和你的储物戒挨在一起，剩下的交给我自己。”宁凝道。
唐夜寒将宁凝的话转述给宁狂歌，宁狂歌依言而行。
储物戒亮起浅浅的蓝色，丝丝缕缕蓝色光芒缓慢涌向十凝，待到蓝色光芒消失，镯子上的十颗宝石，每一颗都闪过一道绮丽的光芒。
宁狂歌说：“宁凝和十凝需要一段时间的灵力滋养才能恢复。”
“我现在的样子还有多余的灵力滋养他？”唐夜寒笑问道，“宁凝本就不是我的东西，虽然不是我找到他的本体，但他回归本体，我和他的交易自然而然结束了，你带他走吧。”
说完，唐夜寒用残余的灵力打开云海地宫，窜了进去。
在宁狂歌弄清前因后果前，她可不敢在宁狂歌眼皮底下休息，还是云海地宫最安全。
宁狂歌是有能力走出林阵的，但他没有走出，他要弄明白宁夕歌魂魄消散的原因，如果唐夜寒说谎，等她一出来，他的剑不会再留情面。
宁狂歌把宁凝扣在手腕上，精纯的灵力缓慢输入十凝之内，宁凝的身体虚弱，不能一下子给太多。
一进入云海地宫，唐夜寒直接原地躺倒。
杭青羽和白落尘在下棋，虽然他知道云海地宫是天下间最为安全的地方之一，但还是会不时用神识查看，发现唐夜寒进来他没有在意，唐夜寒迟迟不过来就让他有些有心了，立刻示意白落尘“稍等”。
急匆匆赶到唐夜寒倒下的地方，杭青羽大吃一惊，检查后发现唐夜寒只是灵力和斗气使用过度，身体疲乏才陷入沉睡，随即带着唐夜寒回到房间。
林阵之中，在宁狂歌灵力的滋养下，宁凝总算恢复些精气神。
宁狂歌迫不及待地问宁夕歌魂魄消散的事。
闻言，宁凝沉默片刻，感慨地说：“是主子自己的选择。其实唐夜寒知道主子的存在，她担心主子会灭杀自己，这种担忧是人之常情，但主子的魂魄力量极其虚弱，就算老主人有办法让主子的魂魄恢复力量，却不知主子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我知道，无论是老主人还是狂少爷，都舍不得主子离去，但我敢说，和主子羁绊最深的人，是我。
十凝虽是老主人的法宝，然而十凝的器灵——也就是我，是因为主子才诞生，宁凝的宁，是宁夕歌的宁。
主子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我迷茫过，悲伤过，甚至有随主子而去的想法。
但我记得主子说过，唐夜寒就是她，她就是唐夜寒，她和唐夜寒彼此无法分离。
也许你从唐夜寒身上感觉不到主子的存在，但我和唐夜寒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许多，虽然她有活泼一面，但大多时候，她是杀伐果断冰冷无情，而最近，她表现出一些主子才会有的欢快洒脱。
那一刻，我认定她——她是唐夜寒，也是宁夕歌。
狂少爷，你或许无法接受这一点，但请你尊重主子自己的选择。”
宁凝的声音逐渐坚定，“主子自己的选择”几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自己的选择。”宁凝说的话，宁狂歌是深信不疑，他咀嚼着这五个字，心道：“事已至此，杀了唐夜寒夕歌也回不来，倒不如让夕歌以唐夜寒的形式存在。宁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只是不知道爹娘能否接受这个结果……”
大陆之间的境界壁障，对于宁狂歌这等境界而言，有等于无，当下他整理好思路，将得到的答案传回上重天。
颜慕晨和宁莫笑是同时收到宁狂歌的传信，听完答案，两人沉默片刻，同时说：“我想……”
“你先……”
“你先……”
“你先说吧。”宁莫笑无奈地说。
“我想去看看唐夜寒。”颜慕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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