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夜阑之战(36)
“对了。”杭青羽回神想起一件事,抹掉眼泪问:“你可有墨羽的消息?”
唐夜寒暗骂自己忘了这件事,她道:“我见到他了。”
“他现在可好?”
“嗯。”唐夜寒并不打算暴露心寒就是苏墨羽。
“这就好,这就好。”杭青羽像是一口气用完后继无力,他竟然跌坐在地,仰头看着天空。
碧蓝的天幕,几朵白云悠悠,微风吹拂,一群鸟儿掠过天际。
“我真的老了。”杭青羽喃喃着,浑身散发着一种空灵之感。
“师父!”唐夜寒猛然瞪大眼睛,她蹲下替杭青羽诊脉,却发现脉息全无,生机渐散。
“师父!”唐夜寒不断输入灵力,辅以银针刺穴,想将杭青羽最后一点生气保留,可就如同用手抓沙,越用力,沙流得越快,最后余下几点碎屑。
无力回天。
唐夜寒好久没尝到这种滋味,可为什么这次她无法挽回的是杭青羽?
白落尘脸色没有丝毫变换,唐夜寒抬头问:“你早就知道了?”
看着杭青羽宁静的脸庞,白落尘从储物戒拿出一封信递给唐夜寒。
“大约在三个月前,杭兄告诉我他时日无多,只是他有心愿未了,一直靠我给他输送灵力维持生命。”白落尘说得缓慢,带着点安慰,“如今你成就非凡,苏墨羽踪迹明了,他再无挂念,所以自行将生机散去,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信。”
“人终究会有离别的一天,只是师父走得……太突然。”唐夜寒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缓缓抽出信纸展开。
“我死后,就将我留在灵天的土地吧。”
杭青羽留下的话很短,没有任何安抚的话语,就简单交代了自己的后事。
但唐夜寒从杭青羽的笔墨中,体会到的是从容淡然,如同夕阳西下,倦鸟归家那般自然。
将杭青羽的尸身收入云海地宫,撒上药粉防止腐烂。
眼下灵天、夜阑并不安定,唐夜寒计划等一切归于平静后,再寻一处风水宝地安葬杭青羽。
处理完这些,唐夜寒跃下城楼来到宁狂歌面前,道:“我想见见风弃。”
宁狂歌完全不介意替唐夜寒传话,他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秦江言立在一旁,本打算向唐夜寒汇报寒门来灵天后的种种,给唐夜寒一个惊喜,结果唐夜寒先让他大吃一惊。
“灵神!”秦江言错愕得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唐夜寒拍拍秦江言的肩,笑容中满是戏谑:“我的境界已经超过你了哟。”
“这是早晚的事。”秦江言不在意,“只是没想到是现在。”
说着,秦江言倒是感慨起来,想当年初遇唐夜寒时的情景浮现。
谁曾预料,以前的灵武双废不仅成长到灵神境界,更是成为夜阑与遗仙抗争的领导者?
“对了,陈寒江的伤势如何?”唐夜寒忽然问。
“气血亏损。”秦江言简要描述,“炼制法宝,消耗的可不是普通的血,补血的药方、膳食治标不治本。”
言下之意,要非常的药才能治疗。
治疗陈寒江的气血亏损需要丹药,这任务自然落到唐夜寒身上,可是她手里缺少一些药材,不得已询问白落尘进入白家丹室的方法。
寒门第三层和唐夜寒初来时一模一样,粉白的花,菱形灯笼,所有的疲倦困乏,在清新的风中消散。
步伐轻快,跟着白落尘穿过三层的一处假山流水,曾见过一面的湖泊映入眼帘。
“这里便是白家的底牌之一,白家的星湖。”白落尘踏入一艘小舟,唐夜寒紧随其后。
“既然是白家的底牌,如此光明正大放置,不会被外人闯入?”上一次来唐夜寒还不知道这茬,听白落尘一讲,不禁有些奇怪。
白落尘拿起船桨,唐夜寒表示自己来,白落尘阻止了,解释道:“你看这片湖泊是不是有很多岛屿,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其实这些岛屿大多是幻象。”
“星湖之中,只有五座岛屿是真实的。
分别是丹、器、书、物和密。”
“丹是指丹药,器是指法宝,书是指各种典籍,物是天材地宝金银玉石,密则是只要家主才能进入的密室。”
“我在回到白家后有进去一次,里面是白家历代家主留给后世子孙的东西,有法宝,有修炼心得,人生感悟,总之五花八门。”
唐夜寒安静地听白落尘讲述,在听到“只有五座岛屿是真”时,便明了整座星湖其实是一个大型阵法。
既然是阵法,要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便要讲求路线,一步踏错,说不定直接命丧。
想到此处,唐夜寒又有了新的疑惑,就听她问:“如此说来,星湖是一座阵法,既然是阵法,总有破解之法,白家如此看重此地,总不至于没想到这一点吧?”
所以,星湖之中,肯定还有其他阻止外敌入侵的手段。
“你可知此处只有拥有白家血脉的人才能进入?”白落尘不答反问。
“我是听说白家有一处地方,只有白家血脉才能进入,如此说来,便是这里了。”唐夜寒恍然,但又想到一个新问题:“若是白家有人背叛呢?”
人心难测,如果此地只有白家血脉才能进入,万一有人背叛家族,血脉屏障岂不是又等于无。
白落尘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有些怀念地说:“我曾经也问过父亲同样的问题,记得当时父亲说‘如果有人背叛白家,那便是白家气数已尽,留着这些东西就算是喂狗,也不养白眼狼’,却没明说到底有什么方法阻止。
直到我进入星湖中的密室才得到答案。”
说话间,船逐渐靠岸,岸边矗立的巨石上刻着“神鬼难断”四字。
白落尘打开小楼的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些柜子存放的全是药材。”白落尘介绍道,“打开前,先将你的血滴在柜门把手的晶石上。”
“随我来二层。”
“二层是教授一些有潜力的弟子炼丹的地方,这里的丹炉比较一般。”
白落尘不做停留,边走边说,话音落下,两人已经站在三楼。
三楼唐夜寒来过一次,和先前一样,除了露台,空旷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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