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博牙齿突然有点酸，继续开口解释道：
“我和菊花关相交那么多年，难道我不知道他的天性如何吗？
再说了，所谓疏不间亲，你们两个还有武魂融合技，能够心灵相通，我没事儿点他干嘛。
难道你想要的东西他还会不给你？
东西给他，纯粹是因为我和他比较熟，比跟你更熟，仅此而已。”
独孤博倒了杯白水饮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所以，其实东西给你也无妨。
且先不说，我相信你这么多年来，对邪魂师那股斩尽杀绝的态度。
便是你涂炭生灵又如何呢？难道我还拿不下你？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其实看了就知道了。
虽然这东西很危险，但我先前就说了，这其实不过是个半成品，未必有你想得那么重要。”
鬼斗罗听了独孤博的话，这才拿起手上的纸页翻了起来。
“算了，来都来了，就别站着了。坐吧，我这儿有好茶。”
独孤博见鬼斗罗杵在他房间里，直接站着就开始看，只得立刻招呼道。
鬼斗罗虽然不告而至，算是不速之客，但他现在也还是客随主便了。
他接过一杯独孤博递来的淡红色茶汤，闻上去香味扑鼻，似乎比当日在大厅中喝的待客茶还要好一些。
却是没注意，独孤博自己面前摆着的仍是一杯清澈的白开水。
一杯茶下肚，暖流由腹部传到了周身，鬼斗罗的精神都随之一震，清醒了不少。
纸张上的记录似乎飘逸着血腥味，里面载有的修行方法也让他分外不适。
他一面看着满纸“吃人”的荒唐言，另一边还是赞叹了一句。
“真是好茶，果然是待客的不如自用的，老毒物你还挺会享受。”
独孤博面带神秘的微笑，看鬼斗罗饮下了茶水，也心情愉悦地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口热水。
似乎鬼斗罗夸他的茶水让他很开心。
虽然没有用手段，看不见鬼斗罗的表情，但随着鬼斗罗的手指僵在了纸页之上，许久不曾移动，独孤博便知道，鬼斗罗看到那个重点了。
理论上来说，本来做实验嘛，尤其是这种实验组一个个坏得五花八门，各有表征的实验，独孤博完全可以在杀戮之都里呆得更久。
但有一个情况，让独孤博在开启这个项目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放弃了继续滞留杀戮之都的打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差；还是因为，送进去的哪怕是普通人，也是些天生坏种；又或者是，以邪魂师方式修炼的人，心灵上的堕化乃是必然。
反正在独孤博研究观察的人里，不管是自己有意识的吸血食肉的魂师也好，还是在无知无识中，食水被掺入了其他魂师血肉也罢。
总之，只要是开始这么做了，他们都开始逐渐会表现出一些不受控制的疯狂。
前者是会产生有明确指向性的嗜血易怒、烦躁不安；
后者则会产生诸如行为模式失准变动、身体共济失调之类的症状，同时也会对外界充满了攻击性。
偏偏与此同时，他们还会莫名其妙的发出大笑，就像是中了狂笑病毒一样。
不要以为笑就不算是症状，独孤博也是多番观察才确认，笑也是症状之一。
毕竟要是你属于老博在外观察的那些样本，杀戮之都生存压力大，笑一笑也属于正常；
但你都被削进罐子里当盆栽了，那还笑个鬼啊，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天性乐观，积极向上；但每一颗“盆栽”喂到后面都有这种现象，那就不正常了。
说起来，简直就和沾上了另一个世界，同类相食才会传染的“库鲁病”、或是“疯牛病”一模一样。
不过这里毕竟是斗罗大陆。
独孤博也掀开几个头盖骨看过，大脑器质性上倒是有些不同程度的变化，偏偏又没有感应到有什么朊病毒的痕迹。
而且，如果单单是人心上和器官上的堕化也就罢了。
毕竟魂力的修行速度也的确加快了不是？
但令人无语的是，独孤博最想要看到的那个变化——武魂上的改变，却像是撞大运一样，有的变了，有的没变。
也不知道令武魂堕化/黑化（进化）的触动机制究竟是什么。
这就不由得，让独孤博失去了继续留在杀戮之都探究的兴趣。
他本来是想把这种“堕化”手段当作仙草用的，重点又不是魂力的提升，而是天生资质的变化。
而在杀戮之都里，他单单凭借医术，也根本无法扭转这些人在身体上的改变，更别说人心了。
不过嘛，这个世界不止有医术。
原本的时间线上，喝过杀戮之都里的血腥玛丽（人血）的人可多了去了。
比比东、胡列娜、唐冰清和神王爹这几人也都是从杀戮之都中走出。
看他们后来也没有产生多少人格变动、易怒爱笑、嗜血疯癫之类的症状。
如果说他们的共性，那除了被赐予的杀气领域，也许就是他们身上都拥有头部魂骨，能够保护大脑，抑制这种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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