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谷地
红堡。
漆黑的地窖中。
在“小指头”嘶哑的求饶声中，火焰摇曳。
多米利克和瓦里斯挥动铁铲子的身影，映在墙上，却似是恶魔在狂舞！
“锵锵、锵锵”
一铲铲泥土泼洒下去。
很快就把“小指头”浑身埋在土里，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培提尔颤抖着，潮水一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心底最深处的恐惧都在沸腾，不断的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眼前的这副场景，让他绝望。
培提尔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绝望的感觉了。
上一次他这般绝望，还是在跟北境的那头奔狼布兰登·史塔克决斗的时候。
那时的他还未成年，瘦瘦小小，身高只有对手的一半。
但为了凯特琳·徒利，他一次次地冲过去，一次次地被击倒……
最终，他失败了，差点丢掉小命。
从那以后，“小指头”培提尔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也别想正面战胜那些大贵族们。
那样永远不可能赢。
按照那样的方式，那样的规则，那是那些大贵族们的游戏。
他唯一的胜算，在黑暗中，在阴谋诡计中。
他要从后面狠狠干翻那些人！
这才是他的本色。
人只有接受自己的角色，才能如愿以偿。
可没想到，终于有一天，他也被来自后面的敌人干翻。
诸神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嘲弄自己吗？
“多米利克大人……”
培提尔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能否让我死个痛快，我究竟是哪里得罪您的？”
多米利克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敛起来：“别说我冤枉你了，临冬城，避冬市镇，烟柴酒馆，暗杀，提示的足够明白了吧，还有琼恩·艾林老公爵的死，你也应该记忆犹新吧！”
“什么？”培提尔内心一阵冰凉，身上冷得打颤。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似乎都被汗液浸透了。
烟柴酒馆的那次暗杀，他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而老艾林公爵的死，只有莱莎·徒利一个人知道，难道他被那个蠢女人出卖了？
“多米利克大人，是不是有人冤枉我？
是那只蜘蛛，对不对？
他诽谤我！
他在诽谤我啊！
他有什么证据……”
培提尔挣扎道，呼吸已经有点困难了，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不断流走。
他的身体埋在土里，只有脑袋露出来，呼吸的时候，极为艰难的扩张胸部。
埋过人的都有经验。
如果把人埋了，泥土超过胸部的位置，在重力的作用下，泥土颗粒会挤压人的胸腔空间，使人不能随呼吸扩张胸部，最终窒息而死。
多米利克放下铁铲子，来到培提尔面前，眉梢略微挑了挑，道：“抱歉，我不是法官，不需要证据的！”
“别这样，多米利克大人。”培提尔竭力集中渐渐涣散的精神，哀求道：
“您听我说，别杀我。
我很有用，我可以帮您掌握谷地王国！
我知道您已经关注到那块无主的土地了，您先前找我询问谷地的相关赋税、势力划分，就是想早做准备。
因为您知道，光凭北境，是无法坐稳铁王座的！”
多米利克静静看着小指头，几秒钟后，点了点头：“没错！”
七大王国中，北境面积最大，然而北境的综合实力在七国中只能排到第五甚至第六，仅仅比多恩强了半点。
为什么呢？
因为一个王国想要变得强大，离不开两点：人口和粮食。
而北境在这两点上几乎被所有王国碾压。
北境寒冷的气候和贫瘠的土壤，让这里的土地无法生长出足够的粮食来维持庞大的人口，甚至许多老人到了冬天都会以“打猎”的名义离开家寻死，以节省粮食。
多米利克的孤山岭虽然靠着“铁器贸易”大赚特赚，但没法凭空捏出人口来。
先前的十万野人，也是好不容易从塞外虏来的。
多米利克之所以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攻下君临城，就是因为城内的五十万人口，是他增强实力的关键。
眼下人口不缺，缺的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是粮食！
君临是一座五十万人口的大城市，极度依赖粮食进口。
然而接下来的“五王之战”中，泰温的西境军队会把河间地化为了一片焦土。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龙石岛舰队封锁了狭海，君临的航海贸易和粮食运输受阻。
高庭为首的南境河湾地，投靠了蓝礼·拜拉席恩，直接断了君临的陆运粮道……
这些种种直接引发了君临饥荒，饿死人无数，新鲜的老鼠和死人肉，都成了香饽饽。
这也是“五王之战”中，史坦尼斯和蓝礼都不急于攻陷君临城的原因。
因为在他们看来，缺粮的君临城，不攻自灭！
河间地、河湾地，狭海对岸都没办法运来粮食，君临城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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