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月看到白羽成的右臂的衣衫早已残破，露出的手臂仿佛自成空间如同深邃的宇宙黑洞般黑暗。
白羽成，在和手中的剑同化，或者说在与黑暗同化。
再看白羽成的右侧脸，出现了两道暗紫色的条痕，那是从脖颈延伸上去的。
“这是……”黑月再度望向可鲁。
“是反噬……”
“……”
“就算白羽成大人是有着10万年传承血脉资质的大妖怪，但面对这种可以轻易将神抹杀的剑……他的妖力也根本不可能镇住那把剑……虽然现在它暂时愿意顺从白羽成大人的意愿，但我想，它一定是与白羽成大人达成了某种契约……”
“你是说，那把剑想要一点点吞噬白羽成大人吗……”
“不知道，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在，现在白羽成大人的意愿完全符合它的意愿，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想毁灭世界……白羽成需要一把无敌的武器，而弑天剑需要一个能暂时承载其重量的持剑者。”可鲁表情凝重地看着白羽成。
“那把剑不是不靠持剑者也能自由行动吗？”黑月说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懂……不过我想，弑天剑本身，作为这宇宙间所有黑暗力量的集合体，成为其一部分的黑暗越浓，弑天剑也就更加无敌。白羽成大人，是12绝剑灭世的10万年后，唯一一个令弑天剑再次降临于世的存在……这样说来，吞噬白羽成大人，会带给弑天剑更加无尽的力量。”
“……”
“但话说回来，弑天剑是黑暗，并不是邪恶，从这个层次讲，只是黑暗力量的互相同化。也许吞噬白羽成大人，并非弑天剑真正的意愿。之所以出现现在的情况是因为……”
“因为弑天剑的力量太过强大，白羽成大人根本就无力承受如此大的力量……”黑月直接接过话。
“嗯，是力量的反噬……”
白羽成继续对四周肆意挥剑。
眼看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就能想象随着白羽成挥出一道黑暗的剑压，有多少妖怪的家园转瞬间化作废墟。
“想要毁灭这世界，只需一剑即可，何必多此一举？”弑天剑的声音传来，“还是说，你对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丝眷恋。”
“眷恋……”听到弑天剑的话，白羽成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琼儿、可鲁黑月的身影，当然还有曾经遇到的一些友善之人，比如雪狐一族。
眷恋……
他此刻，真的还有所眷恋吗……
白羽成目光低垂，一脸哀伤。
不，琼儿已经不在了，他对这个世界再没有眷恋，只是他在犹豫什么呢……
一剑下去，明明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沉默片刻后，白羽成再次望向远方：“不，我说过了，对于某些家伙，死太便宜它了，我要让他们亲自体会痛楚，对于这个世界也一样。一剑斩去实在不解我心头之恨，我要让所有人都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绝望。”
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白羽成既是出于本心，又是在说狠话。
他明明还有对这个世界不能下手的眷恋，却又对这个世界恨得痛彻心扉。
没有人能体会他此时有多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放过他呢？
他只想普普通通的生活，他可以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也可以没有衣食无忧的家。
他可以承受来自亲人朋友的伤害，也可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因不适应利益的战争而满是伤痕。
他可以一无所有，也可以漂泊无依，但当他从一无所有的深渊中，好不容易抓住那么一点点光芒之时，请不要再夺走这属于他的最后的希望……
不要夺走琼儿……这是他世界的全部……
把琼儿还回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随着白羽成内心深处的悲伤越来越深，所蕴含的负向能量也越来越强大。
现在，不只是弑天剑的剑本身，此刻就连白羽成全身也开始散发出强烈的黑暗气息。
黑气散发出微微的深邃光芒，如同一道防护罩一般萦绕在白羽成周围。
与此同时，白羽成身上的咒印比之前蔓延更多，原本只是右臂至右脸颊，现在整个脖子都被布满，并开始向左脸蔓延。
白羽成的双眼此刻已经变成一片血红，从面部狰狞的状态来看，他的心智正在被黑暗所渐渐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