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触即溃
“举枪，瞄准！”
军官的口令精确的传达给了军乐手，随后军乐手鼓点陡然一变，整个线列方阵的士兵哗啦啦的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对准正前方还在迈着正步挺进的克里格死亡兵团。
当然，这里的正步不是21世纪仪仗队的标准正步，其实就是高抬腿的‘鹅步’。
这种步伐可以有效防止前后士兵踩到脚……
如果有后世人看到这种步伐，或许会感觉很滑稽。
毕竟这种正步远不如后世仪仗队的踢腿动作帅气利落。
随着奥地利战列线喷出一长排的齐射火焰，克里格死亡兵团的战列线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
随后，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第一条战列线的士兵前方，被浓郁的白雾所笼罩，只能隐约看见敌军正在逼近的身形。
鼓点声在这时候又一次变幻，奥地利士兵们开始按照肌肉记忆装填弹药，跟着鼓点的节奏。
可以说，整个战斗过程，士兵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军乐手操控着，而军乐手则被军官操控着。
以此达成了战场上高效的命令执行力。
然而，肌肉记忆可没办法改变奥地利士兵的双眼，他们看着白雾笼罩下的身影越发逼近，内心的恐惧也在不断放大。
他们又不是新兵蛋子，很清楚双方距离越近，齐射时自己死亡的概率越高！
恐惧中，不时有奥地利士兵在装填中出现了失误。
结果装填的鼓点打完以后，竟然还有不少奥地利士兵没有完成装填，但肌肉记忆让他们本能的将没有装填好的火枪抬了起来……
结果第二轮齐射的火力密度，远低于第一轮齐射，哪怕克里格死亡兵团的战列线更加逼近，反倒倒下的人数变少了……
这其实就是英国军事专家们崇拜第一次齐射理论的原因。
第二次齐射对士兵的要求太高了，这不是训练度能弥补的，主要是对士兵心理素质的考验。
然而，这个时代的士兵超过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文盲，他们的心理素质能有多强？
所以，战场上出现第二次齐射时，敌军距离更近，反倒伤亡变低的情况实属常态。
这也是英军敢玩近距离齐射，走着正步都扛几轮敌军排枪的根本原因。
越往后，装填失误的士兵越多，导致无法开火的火枪会变得越多，火力密度自然就会下降。
实际上，战场上火枪损毁率那么高，大多数不是拼刺刀造成的，而是装填时的失误造成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等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打出第三轮齐射，加速前进的克里格死亡兵团已经在三十步的距离上停下脚步。
这是英国人公测出来，最大程度发挥出火枪威力的距离。
诚然，再近一些威力能更大，但提升的幅度有限，性价比最高的还是这个距离。
毕竟，越往前承受的敌军排枪次数越多。
此时的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第一道战列线士兵，已经被两轮齐射飘起来的白烟笼罩，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人影。
不过对这个时代不需要瞄准的滑膛枪来说，这不算什么问题。
影视剧里排队枪毙的场景火枪没有那么大白烟，那是因为影视剧里的火枪道具都是简装火药或者无烟火药，真实的战场上，只需要一轮齐射飘起来的白烟，就足以遮蔽视野，需要等一小段时间才能被吹散。
这个时代不需要烟雾弹也有枪炮很容易产生白烟有一定关系。
正随着鼓点声专心致志装填的奥地利士兵，突然听到近在咫尺的齐射轰鸣声，紧接着就发现周围的人哗啦啦倒下一大片。
一刹那，恐惧攻占了他们大脑的理智，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手中的动作也被迫停了下来，甚至有的军乐手都不知不觉忘记了打鼓点……
更不用说，有的士官乃至跟士兵站在前排侧面的军官都被齐射击倒在地！
铅弹或许不会让人立刻毙命，但中弹的巨大痛苦足以让人忍不住跌倒在地。
所以，不管是伤者还是死者，都会在齐射后几乎同时倒下。
在奥地利士兵的心里被恐惧占据的时候，对面陡然响起了一片呐喊。
“理查德，万岁！！！”
克里格死亡兵团发起了他们最擅长的万岁冲锋。
结果，一个照面的功夫，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第一条战列线就崩溃了……
这一个场面并没有出乎奥地利将军的预料，这不仅仅是理查德麾下疯子军团的万岁冲锋十分出名。
也跟这个时代排队枪毙战争的常识有关。
一般而言，这个时代的军队对白刃战的接受程度都很低，毕竟士气低嘛。
尤其是在遭受近距离齐射的时候，白刃战往往一接触甚至没接触就结束了。
这就是为何英国红杉军的近距离齐射加刺刀冲锋这一招吃遍天下的原因。
在英国红杉军的近距离齐射过后，很多敌人光是看到刺刀冲锋就已经被吓得崩溃了，根本没有进入白刃战这一步骤。
这支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还算训练有素，没有在没接触白刃战的时候崩溃，而是被克里格死亡兵团刺刀冲脸的时候才崩溃，也算是‘上勇之姿’了。
不要觉得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很弱，换成同时代的清军精锐，齐射过后不等克里格死亡兵团冲锋，自己就会跑个精光……
人都是怕死的！
这时候，奥地利克罗地亚军团训练有素的一面体现出来了。
崩溃的第一道战列线的奥地利士兵，没有主动冲击后方友军的第二条战列线，而是在第二条战列线让出来的连队间隙中穿过。
这保证了第二条战列线稳如泰山的挡在克里格死亡兵团面前。
然而，克里格死亡兵团毫无畏惧的挺着刺刀，跟排成刺刀密集横阵的第二条战列线狠狠撞在一起。
这一次，真正惨烈的白刃战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两翼迂回包抄的奥地利军队也完成列阵，开始大踏步朝着克里格死亡兵团炮兵阵地所在，也是克里格帅旗所在的位置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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