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早上八点半，楚娅姝去公司与张嘉朗一起乘车前往机场。
不到六点，她睡得正熟。
约定的时间比平时上班早了半个小时，楚娅姝的闹钟也提前半个小时。
怕起不来，晚上特意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闹钟没响，手机都还在沉睡。王师傅的电话如同惊雷将楚娅姝震醒。
“啊？怎么了？”楚娅姝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在凌乱的被褥里翻找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她的喉咙粘黏在一起，嗓子很困那的发出声音。
“楚小姐，车在楼下，请您动作快些下楼。”王师傅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王师傅，不是定好我去公司的吗？现在也太早了。”楚娅姝眉头皱成一团，指尖使劲掐起额头上的一块皮肤。
等了一下没有回声，把手机放到面前看到，王师傅已将电弧挂断。
她来不及化妆，清水浣面，换好衣服便算收拾停当。
不施铅华却姿色难掩，天生丽质大抵就是如此。
拖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准备出门。
贡锦南穿着灰色格子睡衣裤从房里出来。
“娅姝我帮你。”说着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对不起，吵到你了。”
贡锦南值夜班时养成的习惯，睡眠很轻，有点响动就会把他吵醒。
抑他昨夜想着张嘉朗要带楚娅姝出差，心里惴惴不安，在床上半梦半醒的躺了一个晚上。
贡锦南披上一件大衣，把楚娅姝送到楼下。
小区里的爷爷奶奶哪里不舒服了都来找贡住任帮忙救急。他来者不拒，能帮的都帮，是这一片的红人。
电梯里，早起晨练的爷爷奶奶惊奇看到常年单身一人的贡锦南，和皓齿蛾眉的楚娅姝出双入对。
“哎呀，小贡，这是女朋友还是？”
“是我爱人，刘奶奶。”贡锦南说着垂眸看看楚娅姝的脸色。
出了楼门，天空还是夜晚的漆黑，晓星缀在天上。枯枝和干草，万事万物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张嘉朗的迈巴赫停巍然停在眼前。
老王下车帮楚娅姝把行李抬进后备箱，看到贡锦南，他愣了一下，眼神不友好的在他身上流动。
“谢谢您王师傅。这位是......”张嘉朗知道她结婚的事想必是派老王叫人去调查的，老王也不是第一次见贡锦南了，楚娅姝犹豫了一下要如何向老王介绍他。
“这位是我丈夫，阜仁总医院的贡锦南主任。”
老王显示出张嘉朗脸上常有的不屑。
这样说可能很不礼貌，但老王这样跟张嘉朗真的是主仆一心。
楚娅姝以为老王是一个人来接她，跟贡锦南道了别，站在车外大声抱怨。
“张嘉朗这个混蛋资本家，故意压榨员工。临时改变出发时间，王师傅您这么大年纪也要跟着早起，真是辛苦了。他私人飞机了不起，天空都被他买下来了。”
老王冲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赶紧上车。
她拉开车门嘴里还不忘念叨，“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混蛋资本家、混蛋资本家。”
楚娅姝太困，对周遭的一切丧失了感知能力。
屁股在车座上坐定，也没发觉有个身着黑色大衣，高大的身体在旁边危坐。
“喷香水了吗？”黑色的高大身体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冷森森的，像一颗阴阴郁郁的会说话的大树。
楚娅姝听出是谁的声音，双目圆瞋，脖子僵住，不敢转头与这棵树对视。
老王发动车子。贡锦南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排气管吐出一缕白烟，在冬日凌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细小冰花一样弥漫着，格外清晰。
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老王把暖风调大了一点。
楚娅姝颤巍巍的递上一张纸巾。
“你刚才骂谁？”树说。
楚娅姝不转头看向树，树的眼睛朝她射出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迈巴赫强劲的暖风把车内变成了一片春天，楚娅姝不寒而栗。
“看着我。”树向她提出要求。
楚娅姝鼓起勇气，灿烂一笑，“张总早上好。”
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她追悔莫及与他四目相对。
那眼眸好似两颗钢钉，扎进她身体。把她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手脚被钢钉穿透的洞孔淌出鲜红的血。
她的血快流干了，张嘉朗把钢钉从她身体里拔出，手肘支在车门上，微微蹙眉，似是沉思，似是假寐。
每次出差，楚娅姝都会提前与目的地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提前为张嘉朗打点好相关事宜。
他对这次的行程只字不提，只说让楚娅姝带上护照，出去几天也缄口不说。
幸而楚娅姝了解张氏集团的业务布局，不然真的要怀疑，这趟出去，是不是要被张嘉朗卖在国外，回不了家了。从此在异国他乡，孤苦无依，永生永世给张氏企业做苦力。
私人飞机是张明山的。他年岁渐高，不喜舟船奔波。
远途差旅、抛头露面的事情多以儿子代劳。
机长带着统一身着制服的机组人员排成一排在停机坪，迎接张嘉朗。
楚娅姝跟在张嘉朗后面登上云梯。远远看上去她像是张嘉朗的一条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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