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掌控权能
夜深人静之时，蛇操纵尸身打算离开洛阳。
可令它没有想到的是，当它刚走到庭院，芸娘竟慌慌忙忙穿着里衣，赤脚跑了出来。
虽然如今已是夏日，可子时深夜，依然十分冰凉。阵阵寒风将芸娘吹得遍体生寒，脚底板上也有一股股凉气直冲脑门，十分难受。
“相公，相公！”
但即使是这样，芸娘依然满不在乎，她夜半惊醒，匆匆忙忙追着那道身影，一路来到庭院。
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圆，庭院里被撒下如水般的银光。
芸娘看到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回过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男人眼神很冰冷，冰冷到让她不敢直视。
“相公，你要去哪儿？”
芸娘一时不敢再往前，她软软倚靠在石柱上，声音十分柔弱。
“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
蛇操纵尸身回答，它虽站在庭院，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
芸娘沉默一阵，捋了捋头发就要往蛇身边走，她好像满不在乎般说：
“那你带我一起走吧，这一次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伱。”
蛇垂下眼眸，并未回应女人，他慢慢向着门外走去。
它已经懒得再应付她。
不论女人是否要跟着它一起走，它都不在乎，她要跟便随意跟，反正女人无法对它造成威胁。
她想跟到任何地方，蛇都不在乎。
倘若女人在路上遇险，它也不会搭理。
“你不是我相公。”
两息之后，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顿，女人笃定开口。
蛇眸光闪了闪，它突然回过头，注视着女人：
“不错，我的确不是你相公。”
“你相公，已经死了。”
蛇不是为女人开口，它是为何玉安开口。
蛇自从蛇山下来，潜入人世，短短几年时间，已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之人。
它没有将人这种生物分出好的坏的，只分有意思和没意思的。
芸娘对它而言，只能归于没意思那一类。
而何玉安，则勉强可以归在有意思那一类。
所以，它原意为此人多言一句，告诉芸娘真相。
“你走了，我怎么办？”
芸娘又慌忙说，直叫人看不懂她是没听清刚刚的话，还是其他。
可蛇已经不会再回应她。
蛇操纵尸身头也不回离开庭院，连夜雇佣马车赶路回刘家村。
月光下，芸娘在庭院中站了很久很久，冷风将她的衣服和发丝吹上许多遍。
终于，她眼眶里流出泪水，她双手怀抱自己，蹲下身嚎啕大哭。
……
日升月落，天暗天明。
马车很快拖着何玉安的尸身来到刘家村，来到了刘老五家门前。
“主人。”
二丫似乎感应到了蛇的归来，她早早来到院外等候，将蛇迎回家门。
刘老五与张彩燕并不知道这位进入他们家中的男子乃是一具尸体，更不知此尸乃是蛇在操纵，他们先前便已对蛇言听计从。
两人见二丫特意出门迎接男子，便知此事与蛇有关，都当做没看见也没听见，不插手也不过问。
“黑风大王法会时日已定。贞观十四年，芒种。”
“记得提前唤醒我。”
两人一路进入布置昏暗的里屋，蛇仅仅留下两句话，便将意识转移至本体，回归画中。
瞬间，天地变换，蛇眼中的世界，化作一片水墨。
“嘶~”
黑色大蛇于山水画中不断游荡，畅快淋漓。
先前以白花蛇钻进何玉安尸身之内，以控尸术操纵人身时，它只觉束缚重重，哪哪都不自在。
直到回归本体，蛇才感到浑身无比舒畅。
每一节骨骼都可随心驱使，每一块血肉都可肆意鼓动，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为绞杀而生的猎手之躯。
这才是蛇永远偏爱的身体，它有着累赘人身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自在。
蛇在山水画中游动很久，总算是将先前的憋屈之感完全排解，它慢慢安静下来，开始清点这些时日的收获。
首先，是从白骨身上抢来的至宝，无形之物。
此物先前被赤练蛇吞下，又被少女带回家中，现已被它带入山水画。
这件宝物，是它此行最大的收获，也是在它预料之外的天大惊喜。
说起来，此宝并无杀伐之力，也无造化之功。
有的只是一手掩人耳目，除此之外，再无神通。
此宝看似十分普通，可蛇却丝毫不敢小瞧！
要知道，这无形之宝可是由异类千年积怨所化，为的就是催生出一个天地不容之物。
它能强行遮掩天机，在这世间生生创造出一个不可能，创造出一个与天地法则相违背的异类。
它看似用处不大，却蕴藏无数可能。
倘若世间万物都逃不过生死造化，倘若千年之后，诸天神佛都将湮灭无形。那么蛇很确定，此宝便是它求得长生的一线生机！
知道的越多，蛇越是明白此宝作用之大。它无数次庆幸，当时虽见何家庄有异，它依然选择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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