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万蛇窟,和梁月落想象中的,却并不一样,并没有成千上万条蛇在山谷里面,瞧着就吓人。
只不过,是壁画上全是蛇影纠缠,红的黄的绿的,条条蛇影栩栩如生。
梁月落站在山谷口,眨巴了下眼睛。
“这就是万蛇窟?”她歪歪头,有些迟疑道,“蛇呢?”
“只有一条蛇。”许之言苦笑了一声,“万蛇窟中并没有那么多蛇,只有一条巨无霸。”
他看向梁月落,“万蛇之王。”
“这山谷中从前应该是有许多条蛇的,渐渐的就只剩下这一条了。”云淡风轻的描述了一句,梁月落只觉得面前阵阵阴风扑面而来,混杂着蛇的腥气,一时间叫人呼吸急促。
“另外,梁丫头……”许之言顿了顿,“蛇喜阴,这山谷中阴暗潮湿,见不得路。也不能点灯,会惊了那蛇。”
梁月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如此说,便只能摸黑前行,那蛇……”
那蛇会盘踞在何处?
会不会在洞口?
还是在山谷深处?
蛇芯子呢?
又会在何处?
“蛇自然是守着宝贝的。”许之言苦笑一声,“我曾摸了进去,远远瞧见了那蛇,它的眼睛和铜铃似的,血红一片,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许之言有些恐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蛇芯子就在蛇的脑袋下面。”
闻言,梁月落忍不住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怎么拿?
根本就是不可能中寻求可能。
许之言掀了掀嘴角,似乎很想勾起一抹笑来,然而深深的恐惧已经植根于他的脑海中,让他走到这山谷口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这也是他为何会一直徘徊在万蛇窟中,因为一旦出来,再进去要克服的恐惧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好歹那抹笑容终于是勾了起来,“梁丫头别怕,我已经掌握了一些动静,你待会儿跟着我进去。”
梁月落安安静静的点头,许之言和蔼的看着她,半晌轻声问道,“怕吗?”
语气温温柔柔的,像是最和蔼可亲的长辈。
梁月落直视着那山谷,缓缓而又坚定的摇摇头,她头上的胡萝卜发钗泛着温暖柔和的浅橘色的光,像是这漫天黑暗中的幽幽灯烛。
“再怕,我也要去的。”梁月落看向许之言,郑重一礼,“从前种种,或许是许神医对不起言星沈,但入了这万蛇窟之后,一切都应当烟消云散。”
不知怎的,在梁月落这话音落下,一直压在许之言心口上的大石头陡然掉落,他那些压抑的、隐蔽的不安以及痛苦,仿若被眼前的小姑娘全数洞悉,再一点点的抚平了去。
许之言没说话,眼底的泪光却是闪了闪,冲着梁月落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万千的语言都说不尽这一刻的默契,梁月落早对许之言的身份有猜测,此刻却是得到了证实。
“我的任务失败了,希望你能成功。”不等梁月落搭话,许之言随即朗声笑了起来,大步朝山谷中走去。
梁月落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恍若看到了初见时那言笑晏晏的许神医。
医者不自医,他这些年煎熬痛苦,何尝不是因为他既救不了自己,又救不了顾阳,甚至还害了言星沈。
一位医者,良心未泯的医者,该是多么的痛苦啊。
想罢,梁月落拎起裙摆,跟着许之言走了进去。
此时,落雪谷外,绿波举着一块儿牌子蹲在路边,眨巴着眼睛焦急的看着过往行人。
“公子什么时候能出来呀,这齐宋的天快要变了。”喃喃自语着,一个小童抱着一袋子大米路过,猛地站定。
“梁山青速回!”一字一顿,小童歪着脑袋读了出来,绿波猛地一震,整个人跳了起来,“小孩儿,你认识我公子?”
“你公子是谁?”小童歪歪头,指着那牌匾,“梁山青?”
绿波急忙点头如捣蒜,抱着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心态一把拉住小童,“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我家公子?”
他急得都快哭了,而小童只是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行,谷主说了,不能随便带人进去的。”
绿波便知道自己等对人了,“那,能不能请你带信,给我家公子便可?”
绿波急忙从怀中掏出信笺,“我就在此处等候。”
小童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等候?”
“我家公子说,落雪谷外就此处有村落,有集市,谷中需要的一应物资都需要从此处获得。而这个路口,是该集市的唯一出入口。”绿波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公子,麻烦您了!”
绿波说完,深深弯腰鞠躬递上信笺,“我家老爷和夫人,都等着大公子归!”
小童点头,接过了信笺,“那你等我,我很快回来的。”
入了谷,正好瞧见姚清欢和梁山青站在谷前等候,瞧见小童径直往梁山青面前走去,姚清欢笑了起来,“青公子果真是算无遗策。”
梁山青却是面色严肃起来,“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这幕后黑手动作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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