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李辙的情况没有看起来那么糟,加上身体强壮恢复力好,他在医院很快醒了过来。看到守在病床边的休曲,李辙欣慰地笑了:“休曲,你活过来了!”
休曲叹了口气:“可是你差点死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李辙放松地陷进枕头里。
休曲沉默不语,李辙看出他依然在深深地自责,于是有意转开话题:“迦楼罗去哪儿了?”
“不知道,”休曲并不在意那个混不吝的兄弟往哪去,“我把他扔在那个旅馆了。”
“你们没打架吧?”李辙生怕休曲吃亏。
“没有。”休曲没有时间跟迦楼罗打架。
李辙放心了点,但是想起无支祁又更加担忧:“那个无支祁也不知跑去哪了,还有署也不见了,这两个坏家伙联手,咱们能对付得了吗?”
休曲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沉默已经让李辙知道了答案。
“当然对付不了!”一个张扬的男声。
李辙抬头一看,闯进病房的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他大模大样地走到床边,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迦楼罗?”李辙总算认出眼前的人,虽然他辨认神族伪装的能力比普通人高,但是他实在没法想象迦楼罗化形后的样子。
眼前的迦楼罗穿着时装,一头灿烂的金发变成了黑色,虽然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但是身上仍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即使化了形也十分显眼。李辙暗自想,为什么大鹏一族都长得比男模还完美,太令人嫉妒了。
“迦楼罗,你来干什么?”休曲不欢迎他。
迦楼罗语气也很差:“我不过是临走前给你提个醒:要想跟那两个东西硬碰硬,你再有10条命也没用,你这个储备粮身上就那么点血,不够你挥霍的。”
“不许叫李辙储备粮!”休曲嚯地站起来,几乎要挨上迦楼罗的鼻子,两人的目光像利剑般无声地相峙。
迦楼罗冷笑:“你还是忘不了当年那个祭司吗?你看得比命还重的祭司,你为他丧失了一半的法力,还放弃了你的宝物,就因为……”
“别说了!”休曲喝道。
“怎么?怕你的现任祭司知道你过去犯的罪吗?”迦楼罗语气更加恶劣,“你一直在瞒着他,让他把你当朋友,还肯为你舍命,这招真不错!”
李辙越听越觉得不好,但又控制不住想听迦楼罗说下去。
“我让你闭嘴!”休曲狠狠揪住迦楼罗的领子。
迦楼罗邪笑:“你的祭司也想知道吧?假装正人君子的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一把推开休曲:“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当年亲手杀了你的上任祭司,你最最重要的人!”
休曲的身体僵住了,李辙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的肩膀垮了下去,从休曲身上传来深深的哀伤,李辙从未体会到这么沉重的悲伤,一瞬间他几乎感觉痛不欲生。
“李辙,快醒醒!”休曲的声音拉回李辙的神志。
李辙这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比以前更敏锐的联觉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休曲的情绪,这对他的冲击过大。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迦楼罗一脸无聊,“如果你非要送死,我建议你找回完整的法力。”他转身大摇大摆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言尽于此,你自己决定吧。”
等迦楼罗离开,李辙对休曲说:“都告诉我吧,把所有的都告诉我。”
休曲坐直身体,表情凝重:“迦楼罗说得没错,我亲手杀死了我的上一任祭司。”
“因为什么?”李辙沉声问。
休曲的头低得更深,他的心沉浸在回忆中,声音愈发沉痛:“那是快800年前的事了。”随着休曲低沉的声音,一段埋藏了8个世纪的往事像画卷一样渐渐展开。
“我的上一位祭司名叫穆成,在他那个时代,他是个有些叛逆的人,他是祭司家族年轻一代里天资最好的一个,但他从来不想当祭司,就像你一样。”说到这里,休曲不经意露出笑容。
宋末元初,天下大乱,北边强悍的金与南边富庶的南宋都被卷入战争的苦海。在灭金后40年,蒙古族继续南下入侵,许多生活在金宋相交处的北方汉族人不得不迁往南方,一路颠沛流离,家人离散。祭司家族穆氏也在那个时候逃往南方,一路上死伤大半,家族中只有5人存活,后在杭州落脚。
那一年穆成年仅16岁,他早在4年前便已被确定为家族的继承人,以12岁的幼小年纪经历了痛苦的“溺灵”仪式并成功活下来。溺灵是成为祭司必须经历的特殊仪式,在仪式上,继承人将被以放血的方式强制达到濒死的境界,如果能从仪式中活下来,祭司的力量将大大提升。几千年来,许多继承人在溺灵中不幸死亡,而能够幸存的便是真正的祭司,年轻的穆成正是其中之一。
召唤休曲是穆成第一次使用祭司的法力,那时他正在逃避元兵的追赶,元人知晓祭司的本事,对祭司赶尽杀绝,穆氏虽然一直低调地生活在市井中,还是逃不掉被杀戮的命运。为了引开追兵,他和家人分开,独自跑向一条崎岖的山路。路的尽头是断崖,穆成发现无处可逃了,而身后的追兵已经迫近。命悬一线,穆成想起他随身携带着传家宝——一根浅棕色的羽毛,祭司家族有一个流传几千年的传说:每当妖孽作乱为祸人间,祭司家族将召唤护法神大鹏神鸟相救。现在正是国之将亡,天下必有妖孽,大鹏神鸟或许会响应召唤。于是穆成用防身的短刀划破手臂,将血滴在羽毛上,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次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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