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组织的后勤据点当中。
得力干将看着卡尔瓦多斯发来的新要求：“……”心，心理医生？
要房子也就算了，只要有钱总能找到。可是心理医生……现在组织里哪还有那种东西？
行走在黑暗世界的干部，疑神疑鬼都是常态，没几个人能放心把自己交给心理医生。
因为需求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组织养的医生于是也就没那么多。
数量本就稀少，又不小心死了几个，剩下的要么出差，要么听到风声以后绞尽脑汁调到了别处。偶尔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也是个别大人的专属医生，不可能谁要都给……
头痛片刻，得力干将望向不经意路过的主管，小声确认：“那个，咱们现在有心理医生吗？”
主管：“！”来了！
他放下咖啡杯，隔着雾气腾腾的镜片打量着这个部下，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恐怕早就另有上司。
“仔细想想，说不定刚才的那一起灭口，其实就是这小子打着工作的幌子，在向‘那个东西’寻求帮助……而现在，他又想从我这里索要一个心理医生，拿去当那位干部出手的报酬？”
“哼，连吃带拿，真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
主管心中冷笑一声，很想一口咖啡喷到这个曾经的得力干将的头上，然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当然，一位成熟理智的组织成员不会做出这种事。
于是最终，主管只是把咖啡杯放回桌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细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你最近心情不太平稳？”
“不是我，是卡尔瓦多斯需要。”得力干将同情地叹了一口气，“我查了他最近的经历，简直称得上案件缠身……在这种情况下，心理状况难免出现问题。”
“哦？”主管想了想，觉得这个解释居然还算合理，他情绪稍缓，抱着胳膊思索起来。
——如果只是卡尔瓦多斯需要，事情倒是好办，怎么都能敷衍过去。
可如果真是“那个东西”想要……
和组织的其他部门相比，后勤的阵亡率无疑很低。只要维持好供货渠道，不要突发奇想地跑去做什么非法交易，这项工作其实不容易出岔子。
在普通市民眼里，他们是法外狂徒。而在法外狂徒眼里，他们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更大的法外狂徒……唯一的威胁就来源于内部，但组织干部需要后盾的支持，闲得没事不会跟后勤部门起冲突，就算起了冲突，因为组织严禁内斗，也没几个人会端着枪上门找茬。
总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主管一直觉得，只要兢兢业业地干好本职工作，那么自己的人身安全，将立于黑暗之巅。
……直到那则传闻出现为止。
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意外、倒霉还是被自己人干掉了。总之，不知从哪个时间点开始，组织成员遇到“意外”的几率悄然上升。
而那个越来越有名的“死亡据点”，也切切实实地摆在眼前，由不得知情人不去注意。
这种不知道哪天就会落到自己头上，而就算遭了殃，也只能含冤离去的感觉，让安逸已久的主管，久违地体会到了恐惧。
“如果真的面对面接触过那个干部，我或许还不会这么忌惮。可偏偏只听说过‘传闻’……唉，明知道传闻可能有放大，却又不得不防，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主管结束了短暂的头脑风暴。他想了想，对眼前的心腹大患道：
“这段时间医生们比较忙，应该很难空出时间。我会发邮件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卡尔瓦多斯那里，就由你先去周旋一下，让他不要着急。”
先拖几天，看看这个心腹大患的态度——如果真的只是卡尔瓦多斯想要心理医生，那他一定不会太过着急。而如果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这个心腹大患，就是纯度100%的正经心腹大患了。
主管推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老谋深算的反光。
……
光明公寓。
卡尔瓦多斯的消息发出去好一阵，终于收到了回复。
然而一点开，里面不像以前一样出现了约见心理医生的时间和地点，而是一大串措辞及其礼貌的文字。
卡尔瓦多斯看着邮箱里那写了满满一屏，总结起来只有“暂时没医生，正在找，稍安勿躁”这一句话的邮件：“……”
“拨不出枪，据点要临时去租，心理医生也要现找……东京这伙后勤到底怎么回事？遇到财政困难了？要倒闭了？”
一位狙击手大为不解，但后勤的行事风格他也清楚——既然给出了这样的回复，那大概是真的没有。
疑惑片刻，他叹了一口气，丢开手机独自思索起来：“枪和据点的事，之前他们给过解释，这个就先不说了。至于医生……”
盯着天花板走了一下神，卡尔瓦多斯忽然找到了可能的原因：“这里的犯罪率偏高，卷进意外的倒霉鬼肯定不止我一个，这样的话，也难怪心理医生供不应求。”
“既然这样，那就先排队等着吧，反正我也不急。”卡尔瓦多斯丢开手机，不再想这些麻烦事，他从行李里翻出一本克里斯·温亚德的写真集，一边翻看，一边很快安详地进入了梦乡。
随着他睡着，剪报集滑到一旁，露出了书页上的一张绝美脸庞。
而这张脸庞的主人，此时刚刚撕下易容，正坐在电脑前飞速敲打着键盘。
“搞定。”
用虚构的地址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贝尔摩德尾指一敲回车，在清脆的键盘响声中，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在有些时候，我的确应该向那个孩子学习，对症下药，针对每一个人的特点，来计划该有的行动。”
她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完全没必要跟他硬碰硬——仔细一想，乌佐从来不抗拒出门旅行。只要设置一个足够有趣的目标，他自然会远离这里，留出足够的空间供我行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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