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最忌讳的就是不信任自身。
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给病人看病，那如何能够看得好病情。
马晓涛的心乱了。
这也不怪他，面对的病人，实在不是普通医生可以看的。
司老太婆活了很久，用了不知道续命的天灵地宝，她所得的病，不是伤风感冒，而是快要死的病。
马晓涛并不知道这些，从他的诊断中，可以看出来，司老太婆别看一副百岁老人的样子，可实际上，身体的各方面体征都远远强于普通的年轻男子。
换句话说，她此刻就算是跳起来打篮球，那也是合理的。
这就是修行者。
哪怕是到了死亡的那一刻，身体强度也非常人能够比拟。
唯独脉象，看不见摸不着，感觉不到，就仿佛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只是个木头。
怎么会这样？
马晓涛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司老太婆说是个死人，其实也不为过。
……
“嗡。”
银针震颤着刺下去，马晓涛闭上眼睛，细细的去感触。
没有。
还是没有。
他闭着眼睛，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唯独能够感觉到，那越来越让他无法承受的强大气场，他感觉自己已经窒息，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
“噗。”
他张开嘴，开始吐血。
司老太婆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
对于死亡，她早就经历了许多次，可是，即便是经历无数次，她依然无法承受，否则的话，就不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其实，到了她这个份上，唯一剩下来的也就剩下一个活下去的执念。
其他，真的都不算重要。
旁人都觉得她看重司曲巴，实际上，充其量也就是感兴趣一些，因为，这小子长得像极了她的初恋。
女人能够记住的不多，初恋是她从来没忘记过的。
很显然，司曲巴是她初恋的后人。
爱屋及乌，她自然也就对司曲巴多了几分照顾的想法。
这次来，也只是顺便找找乐子。
她太无聊了。
无聊到甚至想着，要不这一次就自然的死亡吧，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家中懂事的后辈，又来了不少的续命东西。
在吃了以后，她才考虑出来走一走。
短短上百年没有来过人世间，竟是没办法找到记忆中一点点熟悉的影子。
“你要死了。”
死老太头看着马晓涛苦苦坚持的样子，语气很平淡的说道。
马晓涛咬着牙，还在坚持。
就在这时，程天瑞和胡飞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当走进诊所就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
虽然他们还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角落里钟浅浅和郑幽幽被发光绳子捆着，朝着他们摇头，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马晓涛更是在吐血，这一幕，让早就把彼此当家人的程天瑞和胡飞怒到了极点。
“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马晓涛，我来救你。”
胡飞喊道。
“我和你们拼了。”
程天瑞看到司老太婆，虽然吓得心惊肉跳，可还是动手了。
司老太婆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着吐血的马晓涛，眼角余光则看着程天瑞和胡飞，说道：“事情，突然变得更有意思了。”
“哗啦。”
只听到宛若玻璃破碎的声音，程天瑞和胡飞就直接倒飞了出去，落在了外面街道上，要不是车辆躲避的及时，两人已经是车下亡魂。
“啊！”
马晓涛怒吼，想要有所动作，就被一根手指摁在额头上。
这一刻，如坠冰窖。
死亡的气息，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充斥在他的视线和鼻息之间。
“哗啦。”
就在这时，玻璃门轻轻地被推开。
脚步声轻轻地响起，一道人影就这么走了进来。
马晓涛猛地喘了起来，然后，他看着放在额头上干枯瘦小的手指慢慢收回去。
司老太婆一张苍老的脸渐渐涨红，哪怕是她拼劲全力，也没有办法让手指前进哪怕一毫米，只能不断的后退，最后，放在了她的身侧。
最后，她就如同雕塑一般，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师公。”
马晓涛如梦初醒，失声喊道。
林渊点了点头，看向司老太婆，说道：“你猜猜，内务府纵容你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司老太婆不说话。
“是觉得你能杀了我？”
“还是觉得，我能杀了你？”
“答案，是后者。”
“我杀了你，那么，内务府就可以以此抓我。”
“不过，他们也知道大概率是做不到的，所以，你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能够恶心我一把。”
“成功了。”
林渊叹口气，说道：“我的确又被恶心到。”
程天瑞和胡飞相互搀扶着过来，林渊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去后院。”
两人看起来被打得挺惨，实际上也就是皮外伤，一点点内伤也没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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