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这是俊男张大海最后的倔犟。别的不说，自从与这徐小娟生活在一起后，她就像没见过男人一样，对自己比她父亲养的牡丹花还上心。
我就是一树花你看也看够了吧？
都结婚三年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点姿色的男人，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转移一下思想，忙些别的事？
大冬天谁说没话？
你去背玉米秆回家烧炕；要不去地里捡修剪的苹果树枝；实在不行，就去地里揪点油菜叶回来下面条吃。绿绿的，也好看。
你看你，一不上班；二不做针线；三不做饭；四不管孩子，天天就围着我看。我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啊？还是你喜欢的那种金丝猴？
这女人，没救了。
结婚这些年了，一句话都改不过来。让你不要在人堆里叫我漂亮老公，你偏叫。我又不是金子，在你眼里有那么值钱吗？
煮了粥，溜了馍，泡菜炒回锅肉。
每天一个炒菜，加外一个油泼酸菜，就行了。
心情好的话，再切一个生白萝卜丝。
“漂亮老公，你怎么喝那么一大盆清水？”
“我喜欢喝清点的米汤。你吃饭，不要大惊小怪的。”
“我怕把你饿瘦了。”
父亲张发财看着这两个人，总觉得他们当中的那堵墙还没有倒。
这张大海就像他们抢上山的书生一样，在他们这个土匪窝里还没有适应。
你说，这都算怎么回事？哪有帮着儿媳坑自家儿子的？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儿媳妇怎么就学不会呢？
唉，自求幸福吧。
吃的是酸菜，喝的是米汤。张大海对于米汤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不喜欢吃酸菜。
不为别的，就是不喜欢吃酸菜。
你想，谁从小吃到大的菜还喜欢吃？当然，也有人这样。就像甘肃的洋芋，当地人爱吃。我们这儿把他们那儿的人都叫洋芋蛋。
自己这儿的人，比南方不算富，比更北方还算不错。这些年，也就是种苹果发了点小财，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有些人全家人掏出钱为儿子在县城付了首付，提了车，娶了花媳妇，那小日子，去县城，老两口睡在客厅，或是阳台。
你别不信。现在，阳台上拉的是全窗帘，摆张行军床让你睡。客厅的话，是双人床，平时当大号沙发用。
村子里的人熬粥，都是一大锅水煮一把米。
有些人爱喝稠的，那样的人少。
大多数人家，都是为了哄一下肚子，改善一下水质。这儿的水碱性大，水质硬。时间久了，在保暖瓶里都会沉淀一层水垢，就像电壶的一个内胆一样。
放一把大米煮一下，喝起来就不一样了。就像泡茶一样，一把最便宜的茉莉花沫子茶叶放下去，水喝起来都是香的。
在这儿的村子，一切和七八十年代的生活没多大改善。不是没钱，是上一代人经历了苦难的岁月，现在过日子还是很节俭。衣服不常洗；一年不洗一次澡；早上蒸馒头；下午吃手擀面条；做饭用柴火灶；睡火炕；种小麦和玉米；水果是苹果为主。
就这，一袋20斤的大米，能熬一年的稀饭，人可以而知，他们每天能下多少米。几乎是用小号水杯来量。
有时，还不喝稀饭。是糊涂。就是烧一锅开水，煮点菜叶，倒点面水。烧开，这就叫糊涂。当然，也叫面汤，面糊。
张大海夹了一筷子肉片和泡菜，咬了半块肉，另半块放进碗里，一口气喝完了半碗类似于白开水的米汤。用剩余的肉片将碗里残留的米粒刷进嘴里，收工，饭吃完了。
美！
这饭吃的好。
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一泡尿就尿完了。
米汤怎么就那么好喝？
当然，大多数人是走在地边，解开裤子就尿。
现在，十里八村都没有多少人了。
仅有的人，大冬天也不会出来逛。
一村离另一村，中间还隔着几百米，就像一个天然的隔离带一样。
也是依这样的居住地域划分的村子。
起名，或依姓，或依地名，叫了几十年了。
张大海也吃过别人煮的粥。放上花生，或是红枣，或是肉沫，都好吃。
他是不怎么挑剔的人，对于饭菜，能吃饱就行。当然，更可口的当然更好。吃多了，就对比出好坏了。特别是有些地方小说，闻名，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要不是特别臭，或是带毛的都行。
现在，臭豆腐，酸辣粉，桂林螺狮粉都吃得。
就加蛇羹，都可以尝一尝。
人嘛，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抗拒。
不过，如果在灶上吃到这样的稀饭，光是水，没有米，做饭的人会被人骂的。
最常说的，狗日的，肯定是把米省下拿回家了。
你知道？
肯定，厨子不偷，五谷不丰，老话了。
大海回家，就看到徐小娟这个傻姑娘捧着盆喝水。
“你饮牛呢？比牛喝的都多。”
“漂亮老公，你说水好喝，我把早上的米汤掺开水，又掺面汤喝，果真省粮食。”
气的张大海笑出声来：“一餐两餐省不出粮食的。人只要计划到位，吃穿不愁的。”
徐小娟：“老公啊，大爷啊，我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胖点好，农村女人嘛。要不然，你出去，别人还说咱家条件不好，把你饿瘦了。”
是，这年头，自己没毅力减下肥，都希望身边的人是胖子。
要不怎么说娶媳妇要娶胖胖的？
“走，多穿点衣服，饭后和我出去散散步。”张大海吃的有点饱，想出去走走。不指望能活九十九，活到八十八就行。
徐小娟恐惧地后退，仿佛想到了什么事：“老公，老爷，张大爷，我以后听你，你不要带我出去。不要把我推下悬崖，不要害我的性命。我生是你张家的人，死是你张家的鬼。”
“怎么了？谁给你说什么了？”
“电视上都演了，在这样的大雪天，最适合害人性命了。咱村里那谁谁家的傻儿子，不是被他老父亲给推下山沟死的吗？”
张大海奇道：“你每天在家都看的是什么电视剧？以后少看点。脑子本来就不好，再看就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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