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老婆说岳母去世了，张大海没有什么意外的。昨天就看岳母精神不对，原来，是心存死志。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就按照大体上的法子下葬吧。
反正，这种事，都要中庸，不要超高，或不要超低。要不然，你就是不合群。毕竟这是在农村，在一斤小麦1.15元的农村。他们花钱，都很注重的。
“走，去看看。”
这时，自有人做主，大海身为女婿，只是帮着做事就成。只要不是过分地让自己出钱就行。
以前岳父岳母住的房间，围满了人。
这岳母是死在家里的，是可以在房间摆灵堂的。要不然，就是老人或是活着的人，预见到自己死后的场景，不得伤心？
一般在家里死往的，都是依规进行过事。
老太太衣服没脱，穿的整整齐齐，就在炕上去世了。仿佛睡着了一样。
“你不是昨晚和你妈一起住吗？怎么都没发现？”
“早上炕温了，我也没注意。这两天太累人了，我只听我妈大清早出去过，大概是上了一次厕所。然后，回来就这样了。我没听到什么叫声，也没听到什么痛苦的声音，或是别的声音。”李玲玲努力地回忆。
“要是我昨晚睡的醒一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大海安慰：“这不怪你。又不是别的法子，你发现不了的。”
是啊，这不是自杀，也不是上吊，更不是吞金，你能发现？你连看着尸体都分辨不出死因，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众子女皆回。
各自沉默。
各子女围着老太太的尸体痛哭，大海助哭。
一时间，屋内哭声一片。
稍等，大哥转身，一巴掌将丽芬的老公给打蒙了。
“要不是亲兄弟，我要你死。”
同时，目光如刀，望向小弟的老婆丽芬。
都是这个女人，搅得一家不宁。
你现在满意了吗？
娶一妻，死二老。
怪不得现在相亲有这样的要求：父母双亡，家产享用不尽。
再说，你同一个女人，娶进离出三次，你这是图她什么？图她每一次回来都有新故事吗？
众人哭过后，开始再次置办物品。
棺材，寿衣，各种祭品，皆要准备。
李玲玲将大海拉到院墙外：“现在两个人都没了，我们只杀一只羊够吗？”
大海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这个傻女人，怎么人嫁给我了，心还在娘家？
你被你父母嫁了9次，他们在你身上没赚到利润吗？
“你说，你觉得该给多少？”
李玲玲试探道：“要不上份子钱3000元。”
“你是让我们两个凑一起3000元，还是和你以前的老公，大伙一起凑3000元？”
“你这人，不乐意就不乐意，怎么言语中还夹枪带棒的？你是拉他们做什么？他们来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与我无关。再说，这两个人，一只羊总有点少。”
“你这样想，咱们给的份子钱以后给谁了？是不是给你这个兄弟了？父母目前在他名下生活。
他做的这些事，你觉得把钱给他，你乐意吗？
他是不是偷偷地笑？
是你想扶持他，还是他在你面前自己念叨的？”
如果你小舅子在他姐面前念叨的，以后就不来往了；如果是自己这个傻老婆自己的想法，那以后要对她设防。
“好吧，你这样一分析，我就明白了。只是，这样一来，总觉得面上不好看。何况这份子钱是写成纸条，在这院墙上张贴的。”
我去，还有这样的操作？
张大海回忆，这都是一个镇的，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让人暗地里攀比？
“你听谁说份子钱明细会张贴出来？我们村没有这个习俗。都是一个镇的，还有这种？”
“人家都去买透明胶纸了，我还能骗你？不过，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不同。在咱们村上，红白喜事，就没见过。我们这儿，这是常法。放心，这不是我家的先例，是打我小时候就有这种法子。而这儿的份子钱最低100元，就是乡亲是这种份子钱，不似你们村，现在还有30元的份子钱。”
这话一出，张大海这才消了点气。
看来，这李玲玲也不是多坏。
只是，他不由地想到去世的徐小娟。
那是一个多么好的人。要不是精神病，还真是一个合格的老婆。
唉，可怜的她，为什么就在精神病痊愈以后，会喜欢她前夫？
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想到此处，张大海再看看李玲玲，这一场事下来，5000元没了。
可怜自己，有三个这样的事情。因为有三个妻子，都在来往。这样算来，有三个岳父，三个岳母。看来，以后有得自己受了。
此时，天大亮。原本，再过一天，就要正事。
现在，岳母去世。现在，人家子女决定，让一起下葬。
看来，这坟墓一类，还要再考量一下。
太亮慢慢升起，蓝色烟雾一样的远山树木，让人感到寒冷。
这儿的冬天，每年也很少下雪了。
今年，上一场雪消融的只有阴面的山坡上才有点痕迹。
只要将这两位老人下葬，自己又要和平日一样，上班，下班，做家务。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别人如何过，你的生活只有你自己负责。
出生于这样的地方，许多事，都是一定的，是有规则的，是有习俗的，是有道德依据的。
论行皆孝子，论心无完人。
快点将岳父岳母下葬，自己好想回家，在自己家过日子。能吃好，能睡好，比在这儿天天看着白色孝服好。
一回神，小舅子的老婆丽芬哭的那叫个伤心啊，比死了她亲爹亲娘都伤心。
这女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赎罪。
“没人扶吗？”有人听故事是一回事，看到现场又是一回事。
她们就和墙头草一样，没有自己的立场。
“让她哭。多哭几分钟能死啊？”
亲戚和家人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然不会关心这个三进三出的妻媳。
让她哭。
她在赎罪。
“你看，她哭的还挺伤心的。”
“那你去把她拜个师傅，多学点妖法。”
众人心思各异，没人上前扶丽芬。
丽芬哭了大约十分钟，自己起身，和公鸡打鸣一样，咯咯两声，哭声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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