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长得不咋高，跟我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人挺瘦的，长得挺白，因为他那个骷髅文身在他的肩膀上很明显，从他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行为来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怕黑的人，其他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燕文君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呆傻的状态，喃喃道：“右臂膀上纹有一个骷髅文身…”
何满生看着燕文君，不敢吭声，生怕打扰到了燕文君。
半晌，燕文君忽然好像是回过了神，他猛地起身，抓住何满生的手，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将名片塞到他手上，焦急道：“何老板，你要是再想起来什么，千万要给我打电话。”
“好…”
何满生才说了一个“好”字，燕文君便一溜烟跑出去了。
他摇了摇头，坐下刚拿起手机，大门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何满生抬头一看，下意识放下手机，然后站起身来。
燕文君又回来了。
他喘着粗气，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问道：“何老板，刚刚那包黄鹤楼忘了付钱了，黄鹤楼多少钱？”
原来是因为这事，何满生大方表示，“燕警官，不用了，你平常那么辛苦，我们作为…”
哪知道燕文君根本不领情，反而更大声吼道：“快点说，多少钱，我还要赶时间。”
吓得何满生连忙道：“二…二十五一包。”
燕文君扫码付了钱，再次叮嘱何满生，“何老板，想起来什么，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哦…哦…好…”
何满生还没说完，燕文君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的…”
何满生望着仍在兀自晃动的铃铛，忐忑地坐了下来，并且时不时又看向门口方向，最后确认燕文君不会再回来之后，他才开始放心地玩手机。
燕文君离开了烟酒店之后，上车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导航，在导航上，输入了“纹身店”三个大字。
一开始在听到凶手可能有文身的时候，燕文君还没有想那么多。
因为他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罪犯，而大多数罪犯，都有文身，所以这给了他一种错觉，纹身的人很多。
他如果以他的职业去看，那么纹身的确实多。
但是如果以普通人的视觉去看呢？
就像何满生，他就是普通大众的一员。
以他的视觉去看，那么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文身文化虽然也有很多人喜欢，但是真正去纹身的，其实只是很小一个群体，在现实中有见，但是并不常见。
而且我们的文身文化不盛行，一般去纹身的，大多数都是纹自己喜欢的图案还有文字。
纹骷髅头，真的极少，因为骷髅头在我们的文化里，是死亡不祥的象征。
所有以何满生的视觉去看待这件事，就可以得出一个清晰的调查方向。
文身的人不多，而且因为文身的特殊性，文身没法轻易洗得掉，一般纹了身的人，也不会考虑去洗纹身，因为洗文身比纹身更加耗时间，也更加痛苦，还洗不干净，最后只会留下一块丑陋的疤。
尤其是臂膀那么大一块文身。
所以几乎可以断定，去年那个在木棉水库坐在何满生对面钓鱼的人，现在右臂膀上的骷髅文身还在。
纹身的人很少，意味着纹身店就不会多，因为纹身店多了，纹身的人不多，那么也会有一部分的纹身店经营不下去倒闭关门。
纹骷髅头图案的人更少。
燕文君没有纹过身，但是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可能一个小图案，一朵小花，耗费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但是纹那么大的一个图案，耗费的时间，就不是一个下午那么简单了。
可能会持续一两个月才能纹完。
大片的文身，通常都是一天纹一点，因为纹多了，疼的，纹身的人也受不了。
那么纹身师就会留下顾客的信息，方便下一次预约，什么时候来继续纹身。
所以燕文君打算从纹身店查起。
他在导航里搜了纹身店，整个市，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总共也就二十多家。
燕文君导航了最近的一个纹身店，驱车前往。
现在调查方向有了，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纹着骷髅头的人，是本市人，在本市纹身店纹的身。
除此之外，还不能纹的时间太久了，要是那个文身纹了七八年，可能纹身店都倒闭了，那这条线，又得断。
最近的一个纹身店，离何满生的烟酒店并不远，两公里不到。
燕文君开到前面红绿灯路口，调个头就到了。
那是一家很小的纹身店，在二楼，一楼下面有个门，有条楼梯通往二楼。
纹身店的招牌花花绿绿的，装潢装饰与周边店铺格格不入。
上到纹身店，燕文君觉得更夸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纹身店，纹身店里的纹身图案以及涂鸦遍布店铺里的每一个角落。
置身纹身店，就仿佛进了另一个世界。
纹身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女纹身师。
那女纹身师，除了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一寸算一寸，全都是纹身。
她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游戏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
“需要纹身吗？”
语气敷衍生硬，一点也不像是做服务的。
燕文君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纹身师穿着一条热裤，露出两条已经看不出是白是黑的大长腿，她上身穿了一件背心，同样也是裸露了大片的皮肤。
就连她的脖子，也都是纹身。
燕文君坐过去，也不说话，一会盯着她的腿看，一会盯着她的手臂看，一会盯着她的脖子看。
要不是纹身师背靠在沙发上，他都想把她的背转过来看看。
纹身师终于感受到了燕文君的目光。
她放下手机，满脸的烟熏妆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小太妹。
“大叔，好看吗？”
燕文君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好看是好看，但是欣赏不来。”
纹身师的身上，纹了猫狗，纹了玫瑰，纹了美少女，都挺好看的，但是他接受不了。
纹身师抓起一本纹身书就朝燕文君扔过去，“大叔你变态吧，你觉得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的腿看你觉得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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