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垂眸沉吟了半晌，慢慢回头看向一旁呆愣住的小凡。
她此刻什么都没想明白，脑子一团浆糊，但看见她的汉王哥哥来了，她是放心的，汉王哥哥一定会同从前一样，无论她闯了什么祸，他都会纵着她，宠着她。
汉王慢慢走向小凡，温柔的看着她，看得小凡心跳加速，小脸儿涨红。
可下一秒，汉王猛地抬手便掐上了小凡的脖子。
小凡大惊，呆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汉王，“汉王哥哥……”
汉王的眼眶微红，脸上的笑意不变，可那眼神却冷如刀剑霜雪，淬着阴毒。
这一刻，多少年的纵容与娇惯都变成了内心翻江倒海的恨意。
他是曾经因为小凡的哥哥，心中有愧，亲手抚养小凡。
如今已八个年头了，她也渐渐长成了大姑娘。
可这些年里，汉王府后院一个个女子莫名其妙的病逝，连他的花影也死了，他不是不知道内情，却一直隐忍与退让。
他明白小凡对他不正常的爱意与占有，总因着她哥哥，忍她三分。
如今这份恩情终变为了烈火，他再也不想忍了！
他看着眼前脸色越憋越红的小凡，他笑了，眼眶如泣血般，慢慢的哑声道：“我欠你哥哥的，还清了！”
小凡不可置信的看着汉王，这一刻清晰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熊熊如火的杀气，他是当真想要她的命！
小凡拼命的抓着汉王掐着她的手，抓得他手腕上道道血痕，可他的力度丝毫不减，五指成爪，稍一反转，“咔哒”一声，颈骨皆断。
小凡最后的一眼便是汉王痴狂又释然的一抹笑意。
她的头向一旁耷拉着，眼眸大瞪着，如何都不甘心的模样。
南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下骇然。
萧云峥并没有直接让汉王处死小凡，可他却这么做了，许是他内心早已幻想过无数次了吧！
而选择今夜，也不仅仅是因为萧云峥要汉王给个交代，也许……因为小凡触碰了不该触碰的权力！
当她不再有利用价值，于汉王而言，那点子早被消磨得摇摇欲坠的恩情，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南姬心下一叹，她并不同情小凡，自作孽不可活！只是……汉王此人，当真够阴狠！
萧云峥见汉王亲手处决了小凡，他微眯眼眸，似笑非笑道：“三哥果然是个人物！”
汉王并未言语，只垂眸看着倒在他脚边的小凡，不知在想什么，那形容好似伤心不已。
萧云峥也不想再看他装腔作势，转头端详着南姬，问道：“可有受伤？”
眼角余光瞥见南姬的手背，他赶忙拉起来一看，那娇嫩的手背上道道抓痕，血迹已干涸，可手背略微有些肿了。
萧云峥拧眉怒道：“她伤的？”
南姬微微一愣，遂想起，这是玉华哭闹时无意间抓伤的，可眼前这现成的替罪羊，不用白不用啊。
南姬仰起小脑袋，可怜兮兮的应了声：“嗯！”
萧云峥的脸色乌云盖顶，冷声道：“楼昭，拉去乱葬岗，鞭尸！！”
说罢，揽着南姬便离开了槐花巷。
待所有人都离开，连小凡的尸身也被鬼影司的人拖走了，汉王独自一人，站在徒留一地黑衣人尸体的小院儿中，他沉默良久，转而“咯咯”的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终仰天大笑。
那笑容极尽癫狂，竟和曾经的小凡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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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昭将萧云峥和南姬护送回宸王府，在马车中还不忘喋喋不休：“殿下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那些个宵小之徒，哪里会是你的对手，你竟也能被打成这般模样！？”
楼昭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手脚麻利的给萧云峥上外伤药。
萧云峥倚靠在马车上的软垫中，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一手还拉着南姬的小手，如何都不愿松开，听着楼昭的奚落，不屑的撇撇嘴，道：“你不懂！”
楼昭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是！属下是个死太监，懂什么！”
其实他明白，这夏娘子是他家爷的命门嘛！被人捏住了命门，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可他看着萧云峥这身伤，他气啊！
南姬有些愧疚，他胸口上的伤才将将好些，这又伤着了，虽不是同一处，但到底也是在胸口。
如今，那满胸膛的血，看着就骇然。
萧云峥似感受到了南姬的愧疚不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哑声道：“夭夭别放在心上，这不算什么，不疼的！嘶……你他娘的轻点儿！”
刚说完大话便打脸了，楼昭上药的手法有些重，弄疼了萧云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吧嗒着嘴嘟囔道：“属下虽是个太监，也还是个老爷们儿，哪能同小娘子一般轻手轻脚的，殿下忍忍吧！”
南姬主动开口道：“楼掌司，要不还是我来吧！”
楼昭立马满脸堆笑道：“好嘞！有劳娘子！”
忙不迭的把满手的金疮药、止血药、白布都塞到了南姬的手上，楼昭两眼放光，期待满满的看着南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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