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天道院院长冷笑一声，“既然你自不量力，还在负隅顽抗，那我不介意折了你的羽翼——来人！”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叶岁周身一圈一圈地出现了无数穿着黑斗篷的死士，他们用帽子遮住了眼睛以上的部位，在他们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数量没有上千也有数百。
台下围观的人见突然就打起来了，还出现了这么多高手，生怕殃及池鱼，连忙往后退了数百米远，直至安全区域，紧张地观看这一场战斗。
叶岁挑了挑眉，没想到，这老头为了抓住她，居然直接动用了天道院的核心力量。
既然他这么迫切地想抓到她，那就代表她的身上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思及此，叶岁有些恶劣地想——
那她就偏不顺从。
至少得给他添添堵吧？
玄冰发出一声嘶吼，那些死士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相互点点头，一个接一个，铺天盖地地朝叶岁扑去。
“娘亲！让我出去帮你！”黑洞空间内传来了囚牛焦急的声音。
“还有我！”小家伙们叽叽喳喳，无比积极地要出来，“我们要帮娘亲！”
“不可以。”叶岁堪堪避开一名死士毫不留情的匕首，又闪过另一名死士锋利的刀刃，反手将屠帝刀送入那人的胸膛，使劲一拔，血流如注，喷洒在她的脸上。
叶岁却毫不在意，用袖口拭去自己脸上的血迹。
“你们被抽了龙骨，上次出行已是勉强，更何况这次是战斗，是死斗。”
“可是！”小家伙们不服气，“我们也想帮娘亲打坏人！”
“别闹了。”阿瑞斯淡淡开口，“你们出去只会给叶岁添乱。”
阿瑞斯的话很有威严和信服力，他平日在黑洞空间内虽然对小家伙们很好，称得上和颜悦色。
可是在这种时候，它们还是很害怕阿瑞斯的。
“叶岁，你可以吗？”阿瑞斯拧着眉。
若是几十个死士，他自然不用担心叶岁，可是对面使用的是人海战术，还是配合默契，实力均衡无短板，又不将死亡放在眼里的死士。
“还好，没有魔法师。”叶岁苦中作乐，轻笑了一声。
她足尖轻点，立在玄冰背上，被团团围住。
所幸玄冰恢复了原型，身形庞大，逼得那些死士不得寸进，给叶岁留了一些发挥空间。
她仿佛不知道疲倦，每一刀挥出，都会收下一个人头，她的刀法猛烈而凶残，夹杂着腥风血雨。
她还暗中调动了元素，辅助她控制和监控那些死士的行动。
少女梳着高高的丸子头，扎上了个与她的裙子相配的绿发带，与翠嫩欲滴的绿裙一齐在风中起舞，绿裙此刻沾满了血迹，斑驳的血迹像是在一片绿叶中开出的花，鲜艳而危险，脸上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漠，眼里赤红一片。
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令人胆战心惊。
她立在玄武神兽的后背之上，白到刺眼的脚踝上挂着一条红绳，微风吹开一角露出了上面还挂着的“平安”的小木牌。
庞大凶猛的神兽，娇小的少女。
这种组合所形成的视觉冲击，才更让人震撼。
叶岁有些可惜，为了与姐姐的约定，她还特地换上了新衣裳——
只可惜弄脏了。
随着她人头收割得越来越快，众人也由震惊变得麻木，淹没死士之中的少女绿裙衣袂飘飘，在一堆黑衣中被埋没，只偶尔露出了几片衣角。
她明明看起来脆弱得下一秒就会被围困致死，在数目惊人的死士面前如同蚂蚁撼树，可是，那不断倒下的死士尸体昭示着——
她没有死，也不会死。
将自己带入进叶岁的处境，他们能在这些不知疲惫又数量庞大的死士堆中撑多久？
尤其是现在的叶岁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游刃有余。
叶岁要是听得见众人的心声，一定会憋屈得呕血。
她表面上是游刃有余，可实际上，她的斗气和元素正在快速消耗，体力值也是，她提起的刀的速度逐渐减慢，沉甸甸的手臂如同灌了铅一般。
虽然吃力，她咬着牙，挥出的刀却一下比一下狠厉。
她的手攥着屠帝刀，一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末世，那个没有伦理纲常，没有道德秩序，为了活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世界。
叶岁抬手拭去自己眼前的血迹，有血块已经干涸，凝在了她的睫毛上。
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前有数不清的丧尸朝她扑来，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朝她扑来。
叶岁面无表情地握着屠帝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机械化地做着两个动作。
没入心口，拔出刀，没入心口，拔出刀……
她的动作流畅凌厉而优美，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用刀刃起舞。
叶岁杀红了眼，整个眼球布满了血丝，绿色的衣裙早已看不清原先的颜色，被血迹浸到发黑。
只敢在远处观看的众人纷纷咋舌，那狠辣程度，那杀人不眨眼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的神态——哪里看得出来像是十五岁的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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