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月这话，总有种要拥护李阳为王的意思。
李阳眯起眼睛，收起了剑，一言不发。
其实，这件事，哪怕兮月不来拜托他，他也会去做的。
此时与圣主托尔之间恩怨，已经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了。
圣主托尔该杀，他也早就想杀。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杀。
拿到这玩意之后，剩下的就太简单了。
他直接派一个食灵带着剑进入虚空，在强子的带领下找到圣主托尔的意识，直接来一刀就行。
虚空之中的圣主托尔是纯粹的一缕意识，不能对食灵这种恒定的个体做任何事情.
哪怕直接给玉儿下命令，都可以完全放心。
这种任务，哪怕是没脑子的玉儿都能很简单地完成。
这边的兮月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松开了李阳的手，缓缓转身，沿着眼前残破的街道慢慢走了起来。
残垣断壁之上，到处都是用各种不明的涂料画出来的渗人印记。
那些鲛人族像是在以某种极度狂热的情绪，将圣主托尔当成了神明去祭拜。
不过仔细一想…
天翼族貌似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唯一的区别，就是天翼族不像鲛人族那么团结。
哪怕口头上将兮月当做神明，实际也的确依赖于兮月的力量。
天翼族们也没有像鲛人族这样形成某种类似宗教般狂热的信仰。
毕竟那些天翼族的人们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合作与统一的意愿，兮月对于自己手下人的管理也突出一个佛系。
管得不多，也没有给天翼族树立什么远大的目标。
就导致她们几乎全族上下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讨厌什么就直接与之为敌。
反正只要不去做太过分的事情，影响到所谓的“均衡”，那兮月就都不会管。
别的不说。
从心性上而言，兮月其实要比圣主托尔更适合成为一个神明。
只可惜，也正是因为这个心性。
兮月注定不会去追求这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自然不会去渴望成神。
“虚空就像是把双刃剑。”
“使用得当的情况下，可以为我们带来无比庞大的利益。”
“而一旦欲望的种子开始滋生，虚空本身所拥有的无限可能性又将会化作足以摧毁整个世界的利刃。”
“托尔试图运用虚空的力量完成整个世界的进化，最起码，在他自己的眼中，他自己那副样子就是进化的一部分。”
“但他从未想过，身为主世界中的生灵，方寸大小的蓝星，便已经足以成为我们的整个世界了。”
“他的理想太大，蓝星无法容纳…”
“唯有知足常乐，才是我们应当保有的生存方式。”
“你说呢？”
兮月一边看着泣珠城中心被摧毁的广场，看着上面深不见底的深坑。
一边转过头来，向李阳抛出了疑问。
她白金色的羽翼，在漆黑的海底散发着淡淡的光亮。
散发出白金色的光辉，如同一道天籁之光，将黑暗的海底点缀得璀璨夺目。
她的眼中倒映着泣珠城废墟的模样，透露出一丝悲痛与忧伤。
柔软的长发随风飘扬，微微的哀愁在海水中荡漾。
羽翼轻轻地扇动，散发出一股温暖而纯净的能量，仿佛要将这片废墟的苦难和伤痛一一洗涤…
强大，怜悯，站在更高位上俯视众生，且不会随意插手凡人之间的决定，默默守护着时间的秩序。
如果说这世间有一位真神的话…
那么，也非她莫属了。
可，李阳却摇了摇头。
周围折射出了兮月身上的光芒，星星点点，微弱而又坚定。
犹如置身于一片深埋在海底的星空。
李阳缓缓开口：
“我们固然不能过分依赖于这些未知的力量，但如果连探索未知的勇气都失去，我们将毫无未来可言。”
“我们目前所拥有的一切科技与文明，都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建立的。”
“但故步自封，只去拥抱自己已知岁月中的文明，依然会陷在名为过去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兮月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李阳话中的意思。
而后，缓缓叹了口气：“回去吧。”
“鲛人族已经结束了。”
…
此时的帝都，军部地下监狱中。
剑仙瑶光沉默着，坐在自己的铁架床上，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帝国的实力，已经足够令人害怕了。
她原以为上次华夏取得胜利只是因为侥幸。
这一次面对帝国军团的全面进攻，估计也只会有毁灭一个下场。
在帝国开始打开多个虚空裂隙准备大举入侵的时候，瑶光已经开始感叹世事无常以及帝国的残忍暴虐了。
结果下一刻。
让她大跌眼镜的情况出现了。
先是帝国军团那边用来传送异兽的虚空裂隙出现了紊乱，挤进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甚至鲛人族召唤出的虚空裂隙，也被那股怪异的力量揉搓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由巨大裂隙构成的东西，就这么在天空中一直飘着。
从里面分散飞出大堆的黑色阴影。
那些阴影还像是什么化尸水一样，接触到什么东西都能直接将其融掉。
若不是紧要关头天上飞来一只红色燃着火焰的巨鸟，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于是，也怀着这个兴趣，瑶光与门口的看守大叔交谈，聊起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尤其在问起那个后来才出现的虚空裂隙的时候，大叔直接挑了挑眉，疑惑地问道：
“那不是圣主托尔吗？你居然不知道这个？”
“我想想我女儿他们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说，这个圣主托尔钻到了虚空里面去，和虚空合为一体，变成神了。”
“唉，对，都说那玩意现在是神。”
“只可惜啊，和我们的魔厨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那家伙现在作了这么多妖，不依然得败在我们魔厨手底下？”
“就刚才，漫天飞的那个白光，最后吸到一起把天上的东西都吸走了的那个东西。”
“不出意外啊，那玩意就是我们的魔厨弄出来的手段。”
“之前的天地异象，也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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