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基本上沈凤书要请教的问题已经都问完，正当沈凤书以为这次会面就此结束的时候，释海昌反过来向沈凤书请教起来。
“探花宝船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答案？”释海昌问的也直接，一点都不绕圈子。
“什么探花宝船？”沈凤书一头雾水，释大哥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看沈凤书好像是真的莫名其妙，释海昌飞快的解释了一番。近两年上九洲的一大批老不死们，纷纷在讨论一个问题，据说这个问题还是小沈探花最开始提出来的，释海昌也有耳闻，并且自己琢磨良久，和几个老朋友也讨
论过一番，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答案，遇上了沈凤书这个正主，正好请教。
说了半天沈凤书才明白，原来问的是忒修斯之船啊！什么探花宝船，搞的沈凤书一愣一愣的。不用问，这肯定是浩渺仙子和美女师祖她们搞出来的。不过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忒休斯的传说，既然是沈凤书第一个问出来的，那这个问题理所应当的被冠名为
探花宝船问题。这一年来沈凤书和身边众女一直在忘忧斋，而忘忧斋这些家伙们，除了下棋也没别的关注点，外面讨论的再多，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沈凤书自己都没听说
过。按照释海昌的说法，这问题一般的修士还接触不到，只有各大宗门的一些老不死的才有资格了解并琢磨。以释海昌的修为自然有足够的资格，这也是大家一点风
声都没听到的原因之一。
“普通的修士不琢磨这个也是对的。”沈凤书完全赞同这一点。哲学那是一般人能玩的吗？好歹也得是个思想家哲学家之类的，普通人连活着都很辛苦，普通修士更是时时刻刻担心寿元将尽，担心弱肉强食，修行时间都不够
，哪里有多余的空闲琢磨这些。也只有那些吃穿不愁修为高绝从不担心柴米油盐不担心法地侣财只寻找前路的高手们，才有资格琢磨。
释大哥口中的老不死，估计都是这种情况。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寻找前面的路，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正适合研究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沈凤书自己，大概知道点忒休斯之船涉及到了个体的本质和属性，恒定性与变化的界限，以及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但要让他给出一个权威的正确答案，沈凤
书自问自己没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权威性。“不同的门户，不同的学派，对这个问题应该会有不同的看法。”沈凤书斟酌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就好像这世界本身，本就是一种多元性和复杂性的集合，一如
佛门的修行法门和道门的不同，但这其中并没有哪一家是绝对正确的，也没有哪一家一定是错误的。”
释海昌点头。到了他这个境界，早已经不拘泥于门户之见，所以他能和修行大杂烩沈凤书成为忘年交，而不仅仅是因为沈凤书精通佛理。
佛门的想法没错，但道门的未必就不对，名教书院同样有自己的看法，这些日子他琢磨下来，还真是没有一个权威到能驳倒所有其他看法的答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执己见这是正常的。”沈凤书接着说道：“所以有时候没必要纠结一定要有一个绝对的答案，重要的是思考方式和思辨能力，认清自己
，这才是最重要的。”“我曾经听说过，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无滞，常见本性，真实妙用，是为功德。”沈凤书舌绽莲花般滔滔不绝：“认清本性是功，依照本性来做事使本性得
以舒展，就是德。念念无滞，每一个念头都舒畅通达，是不是功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魔头本性极恶，依本性恶念，横行杀戮，是不是功德？”
沈凤书本以为自己只是神侃，哲学很多时候不就是神侃吗？
可是对面的释海昌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他只是静静的聆听着，琢磨着，思考着，等沈凤书的问题问完，竟然好像闭目观想，进入了禅定境界中。
没多长时间，释海昌的身遭，忽的涌现出朵朵莲花，坐下也突兀的出现一个巨大的莲花座，梵音阵阵，清香扑鼻。
沈凤书已经整个的看傻了。自己胡说八道的话语，也能让释海昌有所顿悟？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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